董飞峻不欲动刑,便先劝了他几句,让他好好想想,才令人将他重新押回牢里去。
“大人。”因为离京日久,因此,一回京就有亲信前来禀报一些事。董飞峻依次翻开堆积起来的一些卷宗。
第一件事,就是住在客来居的关毅的母亲不见了。不过,似乎并不是失踪,因为客店老板跟小二都看着她提着包袱自己出的门。
董飞峻先时一直没有将关毅的死讯告诉她,因此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个妇人在没有得到儿子消息之前,应该不会自行离开吧?再加之,当初她居住的地方发生了离奇命案,这个案子也尚未结案,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几分不一样的信息,于是,董飞峻便命人去关注一下这条线,一是看看关母去了何方,再者,看看命案那么有没有什么线索。
第二件事,则是离城传来的消息。密线传来郑有春死前的一些情况,甚至包括罗四查到的一些情况,都令人秘密的捎了回来。董飞峻翻看着这些证据,郑有春的一些行径,果然令人生疑,几乎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看出他是内奸。但是,各种秘密,到底是他从齐肖那里偷听的,还是根本就是齐肖让他如此做的,现在还无从考证。这桩斗殴杀人案,时机上出现得如此之巧,很有灭口的嫌疑。而且,两人的尸身已由齐肖火化,仵作尸检的卷宗却消失不见了,很明显,郑有春虽然死了,后面依然还有其他的人在做手脚。
难道真是齐肖?董飞峻心下沉吟了一会儿,开始继续翻看下面的卷宗。
下面一件,却是关于罗四的。
记得离京之前,曾吩咐过人去查一查这个罗四,目前,所查到的结果,已经摆在了面前。董飞峻记得罗四曾说过,他父亲给公家做过一段时间的事,他哥哥曾在永军,是苏修明的部下。可是,按罗四从军时所填写的家乡去查,公家的官吏名册、杂役名册以及当地的青壮年小伙子的兵役名册上都找过了,并没有找到符合这样条件的一家。
董飞峻皱起眉。那么,罗四,这个人又有什么问题呢?
将所有要查的事情继续吩咐了下去,董飞峻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揉了下眉心。果然是离京太久了,一回来就堆起来这么多的事情。
处理完这些事情,下午依着父亲的意思,却拜会了一下病中的莆山郡王,也就是丁元敏的父亲。丁氏一族,在朝中为官已经有三代,是由丁元敏的祖父那一代发的家。虽然也有了些功业,得封莆山郡王,可是由于丁元敏的祖父是由其他地方游历过来的士子,并非此地土生土长的世家,因此,少不得在世家中受到些排挤。后来董伦拜相,朝中的势力三足鼎立之后,莆山郡王于是便离开了世家的阵营,改于依附董伦。
虽说是依附,但毕竟是受封的郡王,董伦对丁氏一族还算尊重,如今莆山郡王病重,再加之董飞峻与丁元敏多年的交情,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
董飞峻上午看过齐肖的一些情况,虽然心内有些怀疑,但是他知道齐肖与丁元敏十分交好,也不便对他提起此事。偶尔不经意间,说两句试探性的话,看丁元敏的态度,倒是十分相信齐肖。
丁元敏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一圈,想来是因为自己父亲病重,休息不好的缘故,董飞峻也不忍心打扰他,只是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
晚间回到家的时候,对面的院子还亮着灯。
自从离京开始,几乎天天都与苏修明在一起,此时忽然各自分院而住,一时间倒失出些失落感来。
虽然明白现实,但是心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不舍的情绪。恍然间就像昨日一般两人还在十里铺的官驿里相贴而眠,还一起看花灯,言笑晏晏,再恍然一下就已经回京了。这里阵营分明,身份分明,立场分明,一下子就变成了对立的两个人。
失落感似乎自此而始。
董飞峻微叹口气,跨进自己的小院。
仆从们都待在下人房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活动的正厅跟寝房忽然就染上了一丝清冷。董飞峻就着烛火,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
书案上有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那还是上次苏修明送给他的乔迁之喜的贺礼。
董飞峻于是决定以写字来静心。
铺好纸,用镇纸压平,研墨、蘸墨、提笔、落笔。想象着几次见到那人认真书写时候的样子,全心投入,认真的在纸上拖动。写完了一看,居然是“定情信物”四个字。董飞峻不由得失笑,然后将纸抽出来揉作一团,扔进纸篓里。
第二日正好又是朝日,董飞峻上朝的时候,碰见了平王奉淇安。
按理来说,这类受过分封的王爷当在封地。不过奉淇安的兄长,也就是前任平王是在回京朝贺圣降节的时候病逝的,奉淇安当时也在京城,以兄长无子而承袭王爵,就暂时没有回到封地,而一直逗留在京。
奉淇安年岁大约是四十出头,不苟言笑,此时两人遇见,由董飞峻拱手为礼,奉淇安点头而过。董飞峻不知道怎么的便想起他欲将侄女说配与苏修明一事,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背影便开始有些令人生厌。
下朝之后,董飞峻亲自到刑政院去关心客来居命案的消息。
过了这么久,死者早已入棺,只是由仵作记画下一些伤痕留据。看样子是被人从后面一击致死。死者手里也拿着刀,也许是试图杀死关母,但却被人背后结果了。
死者的身份也有了初步的确认,竟然是城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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