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眨了眨眼,“屋内共有几人?”
“七人。”
这个熟悉的数字让杨广丢开了手上的卷轴,刚好对上了梁泉看来的视线。
找到了。
被紧急招来的侍卫名唤南宫明,在确定了这花楼的问题后,南宫明就留下来盯着这里,而梁泉和杨广两人……又回去了。
“你想先找到那个女人?”杨广还没等梁泉真的做些什么,就大概知道了梁泉的想法。
顺着留下的味道走了一路,最后堵住了那七个加一个人,生病了的“花魁”,探望的“人”,那最后一个逃出生天的名额,合该落在那位正常的江姑娘身上。
梁泉往江家的方向走,“贫道方才想起一事,或许能解了这桩疑惑。”
他们一路往北,已经开始靠近齐鲁之地。
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山海经》
梁泉幼时曾把山海经当做是故事来读,可随着岁数增长,这些宛如天方夜谭怪诞不羁的事情却开始成为日常。
鹊山的地点虽不明确,但数得出来的一座落在齐鲁之地,也便是山东。狌狌乃上古奇兽,人面兽身,其肉能使人飞快跑步,颇有助益。
然此刻梁泉想起来的,却是当初师傅在他耳边像悄悄话那般的玩笑,“传说狌狌把人的脸皮给撕下来覆在自己脸上,就能变幻成他们的样子,寻常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老道的声音带着沙哑,说话的时候含着浓浓的笑意。
梁泉当初眼巴巴地看着老道半晌,抱着他的小腿肚子一言不发,到了晚上还眼巴巴地瞅着老道不肯睡觉,让老道拽掉了一把胡子后悔。
老道当初虽是玩笑话,但他从不跟梁泉说假话。
那事情至此清晰了些,许是一只能附身的异兽带着几只狌狌扒了人皮入了城。
两人又一次回到江家的时候,似乎仵作已经把江家的尸骨都给捡好,全部运回去府衙一一比对,他们刚靠近便听到被围在外面的街坊对话。
“真是作孽,江公子也死了。好悬走脱了个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是啊,你说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昨个儿不刚回来就遇事了,这人怎么也躲起来了?”
“你这人说话贼难听,人家姑娘也许受惊了呢?”
梁泉听着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小纸人从他的指尖溜走,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这段时间一直看着小纸人的杨广反应迅速,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杨广看着梁泉毫无动静的模样道,“你让它去做什么了?”
梁泉摇头,“应该是它感觉到了什么。”
小纸人作为梁泉身上唯二一直携带着的小生物,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除了怕水外,梁泉根本不担心它会出什么问题。
好半晌后,小纸人嘿咻嘿咻地奔跑回来,蹦跶了两下爬上梁泉的鞋子,一把扯住梁泉的绑带往前走,力道一大,一不小心就把鞋绑带给扯断了。
梁泉无奈,他以前的许多鞋子就是这么被小纸人给扯断了的,绑带散落下来,鞋子也就不合脚了。
杨广抬眸看了眼,转身进了对面的一家店。
梁泉顺着杨广的动作看了眼,那是一家鞋店。他也没有动作,就这么靠着街角落的墙壁,安静地看着小纸人。
闯祸了的小纸人垂着纸脑袋站在鞋子边,小黑眼珠子看着断掉的绑带,把扯断的那一头抡了抡胳膊用力一甩,一眨眼就给甩飞过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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