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合拢身后门扉,几步走到床边,日山见他进屋,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张启山一把将人扶住,一撩袍陪他坐上床沿,此去经年,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张狂执拗的傻小子,日山却还是对他忠心痴情的傻孩子。幸好,他没有错过。
张启山心中喜悦,手指摩擦上日山的肩头:“哥终于是娶到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燕尔,殊不知早就在床上被翻红浪多年,连肚子里揣的都是二宝儿了。
日山的耳根骤红,他没想到惯常节俭的家主会折腾出全城皆知的动静,心中感念、又有羞赧不安,更多的却是高兴和幸福:“曰山是启山哥的人,什么时候都是。”
“那是自然。但张家的少夫人,我张启山的伴侣,就该有这个排场。”
红烛高燃。
日山弯唇笑了,他眨眨眼,牵住张启山戴着二响环的那只手摸到自己身上。张大佛爷顺势而为,却惊讶地发现喜服下隐隐暗藏玄机——竟有麻绳的触感。日山面上几分乖顺又羞赧的小俏皮:“嗯,启山哥说的都对。”
明镜将明楼与阿诚送到了机场,随着时局越发紧绷,申城也逐渐变成了是非之地。明家长姐并不希望弟弟继续留在申城,而明楼本就打算改换地点,如今最南最北两端才是容易有地方渗透之处,他就顺势而为应了大姐的要求,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参加张启山与日山的婚礼。但这并没什么关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倒是明镜在送机的时候拉住了阿诚的手,慈爱的叮咛中又有小小的嗔怨:“你这孩子,是个坤泽还瞒着我,难道我还能不同意你和你大哥的事情么?”
阿诚微微有些心虚,心中咋舌,却牢牢记得大哥的嘱咐,只低头腼腆的笑:“大姐——”
明镜轻轻瞪他一眼:“这倒也好,你们俩一起去能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明楼听到这话,站在阿诚身后乐了:“大姐,阿诚和我这么多年都在外面,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
明镜可不理他:“到了香港,你可要乖乖的给我教书。”她用手指点了点阿诚,“还有你,坤泽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保重身体,尽快啊——尽快给我抱回来一个大胖侄子。”
“嗳,知道啦。”兄弟两人齐声应诺。
终于是明楼率先转了身,阿诚跟在身后替大哥拎起了地上的手提箱。
明镜稍稍觉得有些奇怪,论理应当是乾元照顾坤泽才对,怎么到了自己这两个弟弟这里,倒像是反过来了。但是她一寻思,似乎记忆里也都是这个模式,其实明楼告诉她自己与阿诚的事时,明镜也没有太惊讶,快十年了,并没有什么将他们真正分开过。
明楼无法告知大姐,他和阿诚即将要去做什么,他们甚至在短时间内不能像张启山与日山那样有一场隆重的婚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阿诚并不会介意。
阿诚很快追了上来,一如既往走在他大哥身侧半步,如影随形。
明镜从后面看着,竟发现自己这两个弟弟,连风衣飘扬的角度都像是一模一样的。
do也许专断、霸道、嗜虐,是不可一世的掠夺者;sub也许易伤、敏感、喜痛,是自甘轻贱的奉献者,但正因为这样互补的属性,他们紧紧相依、彼此吸引,直到契定彼此的灵魂,缔结常人难以拆散的羁绊。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或许特殊,但承载于背后的却是忠诚和信仰,最终,亦将汇成枪炮也难以撼动的勇气。
战争还在持续,我们尚有彼此,可以同戈同矛。
1936年,新月饭店的尹老板辞世,同年由他的爱女“尹寒小姐”接管了新月饭店。这位曾因貌美名动北平的“尹小姐”因去年一次私下出行得了“怪病”,双目不可见光,自此以前那些求婚者几乎再也没人上门。却不想一位姓“宗政”的年轻人自愿入赘,小夫夫将新月饭店经营的蒸蒸日上,以生意做掩护为前线供给诸多战略物资,由此传为一段佳话。
1942年1月13日,长沙保卫战连续三次胜利,为僵持的战争局势注入了一记强心针。
1945年8月15日,持续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
五年后的法国,圣诞节。
阿诚听到门铃声,连忙喊儿子去开门。少年吧嗒吧嗒的踩着拖鞋拉开了玄关的木门,带着铃铛的槲寄生花环撞击着门扉。两家人一照面,日山怀中抱着的女孩儿立刻活泼俏皮的叫了声“明哥哥”,倒是身后跟着的半大小子朝着明家的小少爷做了个鬼脸。
张启山朝着二儿子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就不能和你哥哥学学?”
日山笑着摸了摸一直腼腆地跟在他身边的大儿子的肩头。
一大家人进了屋,日山与阿诚去里面忙活,顺带说话,明楼与张启山则在客厅看着孩子们围在壁炉边谈天笑闹。明楼打开一瓶香槟,瓶口发出“砰”地一声,他给张启山倒了一杯。
“胜利了。”
“是啊!”张启山与他碰杯,“明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有,再过二十年再回去。”明楼看他一眼,对自己这个过命兄弟他从不藏私。“我信任他的判断。”
张启山思量会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曾经的三面间谍,还是脑门红了的前党国军阀,都已经不再适合国家崭新的格局:“一朝天子一朝臣,功成身退、莫赶激流。”
“是,只要百姓们越过越好,国家有一个正确的趋向,我们也不用非得跳进去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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