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实在不敢动手,范洄帮着沈抟收拢一番。他院里竟有四位,让他一剑全挑了。
烧了尸首,各自睡觉,倒是一觉到天明。
清早打坐刚毕,薛竹就通开灶台,把昨晚买的菜蔬肉蛋清洗整治。蒸了三盅水蛋羹,正切青笋。范洄寻了来,探头道:“你会做昨天的三鲜烧麦吗?”薛竹点头。范洄喜不自禁,接过薛竹手上活计,殷勤道:“如何做?你吩咐,我切我切。”
薛竹见他看也不看,手上飞快,一颗青笋先斩片后切丝,细密均匀,一丝不差。惊讶道:“从之,你这简直鬼斧神工啊,有这能耐,还求别人做?”
范洄叹口气:“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东西。但不知为何,我做的菜,不是咸就是苦,再不亲自看着,也能烧糊了。卖相就惨,味儿更惨!”
薛竹和了一块面,又找了冬菇鲜肉等配料丢给范洄,道:“切碎。”
范洄道声得令,刀光飞闪,须臾完工。肉菜分开,碎烂成糜。
二人正忙得热闹,沈抟缓步踱来,里外打量几眼,道:“要不要帮忙啊?”
薛竹头也没抬,一边捏烧麦,一边嘬嘬牙花子:“啧,快得了吧。你不是想吃红油青笋?从之说想吃三鲜烧麦。我怕你一上手啊,变成青笋三鲜面片汤...”
“……”
白日谁也没出去,范洄持剑邀薛竹比试一场。薛竹忙摇头:“我何苦自取其辱,要不还是划拳吧!”
范洄又怂恿:“和你师父一起上啊!赌盘葱油千丝饼。”
薛竹看看沈抟,沈抟眯眯眼,道:“布个迷阵。”
薛竹向范洄笑笑“你还想想饼怎么做吧!”
薛竹一张离字通心符,在北辰剑下镇住。四醒门压两巽风两雷震,沈抟常用的符箓。四迷门压滞身缓行山泽万象。
二人将一入阵,沈抟顿感风雷在手。范洄却一脚踏入一片泥淖,昏天黑地,不暗不明,不响不喑。薛竹知他五感尽蔽,传声阵内,招呼一声:“来了!”
沈抟闻声一剑直刺,范洄忽感剑意袭来,头一偏,短剑一格,挡了回去。沈抟面无表情,身凝形缓,招招成圆,连绵不断。范洄后发先至,格挡反击,短剑狠绝凌厉,霸气非常。
翻滚百十招,沈抟无甚建树。左手一探,三张巽风符在手,往前一招。范洄早已眼耳尽弃,全凭感觉,左手御剑击飞符箓,右手反握短剑,一招夜叉探海,横略而出。沈抟不躲不避,攻其必救。
薛竹右手一张符箓飞出,阵中山石携风而至,挡下这一剑。范洄踏步拧身,躲开沈抟雷霆一击。
范洄不再进攻,双剑在手,翻飞格挡。忽然嘿嘿一笑,道“郁离,我要开始欺负你啦!”话未说完,左手短剑甩手射出。薛竹侧身躲过,右手掌劈指弹,与短剑相斗。沈抟翻身一挑,封挡住短剑的攻击,左手符箓飞出,招得整个小院里风雷阵阵,剑光火石。
终于一着不慎,薛竹被范洄短剑砸中左手,法诀一松。范洄觑着机会得见天日,足尖连点踢开沈抟雷符,右手短剑压着南冥,从剑尖直扫而上。沈抟忽觉剑上沉重万钧,难以抖落,只得撤手。范洄躲开南冥,右手短剑向薛竹砸去,使其难以复阵。左手一探,在沈抟喉结处一点而收。沈抟右拳在范洄太阳处,还差半尺之遥。
云收雨歇,范洄眉目一跳,拱手道声“果然厉害。”薛竹连连摇头:“若是我能守住,让你抓不到我就好了。”
范洄嬉笑:“你一运心法,那浑身的阳气,在我觉来,就像个火盆似的,又热又亮。怎能发现不了!再修修,会收敛气息还差不多。”
薛竹望向沈抟,沈抟点头道:“有放自然有收,以后我教你。”
范洄拽着薛竹就往厨房去:“愿赌服输,烙饼去吧!”
薛竹痛呼:“八爷!你这是吃的哪一顿?!”
及至晚间,薛竹枕在沈抟小腹上,一直缠着他问:“师父,是不是你平时也是不放开气息的?”沈抟闲来无事,给薛竹结了一头极细的小辫,悠悠道:“除了唐焕然那种天地同归,阴阳平衡的,难
以收敛。大部分的修士都是不放开气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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