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逝者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无,令人心寒胆颤。
“你,你简直是心如蛇蝎!”李律师颤抖地指着罗瑶,双眼圆瞪,嘶哑着嗓音道,“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别以为鸠占鹊巢了十几年,就真的乌鸦变凤凰了!宋家名正言顺的太太永远不是你!宋老爷心中惦念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最最对不起大太太的就是替老爷守住了这个秘密,没让大太太知道阿康就是老爷同外人生的儿子。也没能让康少爷早日认到这个亲生父亲。但你,你也休想以此居功!当初老爷要不是想让康少爷以你弟弟的身份进宋家,你会有机会踏进这家门半步?天晓得这些年留你在这屋檐下搬弄了多少年是非!要是没有你这个害人精,大太太和老爷恐怕也不会这么早死!”
他说的“康少爷”当然就是罗少康了。左安迪听到这里,不禁移目去看他们身后的青年,只见他脸色苍白,低垂着头沉默着,在远离暴风中心的地方一言不发。
单纯的青年似乎是被眼前的真相一下震慑住,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孤单地立在一角,没有帮忙争执的任何一方,甚至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任何对话。哭红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神采,仿佛灵魂都出了窍,漫游在过往的回忆里,想着自己错过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
他人生过去的二十几年在一夜之间被推翻,没有了姐姐,却多了哥哥与弟弟,更在不久之前失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罗少康似乎尚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也无法面对面前曾经和现在的亲人。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做,也更没有人理会他的感情。身份的转变,竟让他成了天底下最孤独的人。他所以为的亲人,和他真正的至亲,他们一起联手欺骗了他。这惊天的骗局让他震惊,但同时也令他觉得世上再无人可以相信。
左安迪走过去,轻声叫他:“阿康?”
罗少康抬头,安迪又叫了一声:“阿康,你还好吧?”
这一声呼唤剔除了姓氏,只是如同以前左安迪叫他一样。可罗少康还是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是姓宋的,他应该叫宋家康。他想起屋内那个刚刚咽了气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在他生前,自己竟然未有机会亲口叫他一声“父亲”。
罗瑶在旁冷笑一声,看着两人道:“阿康,你现在知道了吧,那个从小不给你好脸色看的大少爷,可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而他的母亲,就是亲手害死你生母的罪魁祸首!不单这样,他们还害死了你的父亲!你好好看看他们的样子,这就是凶手的表情!”
罗少康如遭针刺一般地猛然抬起头来。他惊恐地看着罗瑶,而后目光移向左安迪、宋家源,慢慢地,那呆滞的目光里有了怒火,像是干柴被火星引燃了一般,火焰直从他眼里延烧出来。
“阿康,你别听她挑唆!事实不是这样……”左安迪开口道。他原先对罗瑶只是鄙夷,到此刻才是真的憎恨她。他恨一个人竟然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利用别人,并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罗瑶由始至终都不过是在利用罗少康,她对他的关心是用来讨好宋伯年的手段,也是她收买人心的一种方法。现在她要收回她的投资了,她要拉拢和利用罗少康,来一起对付宋家源。
“闭嘴,你这个骗子!”阿康大声喝断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左安迪着实吃了一惊。当初那个满腔崇拜,衷心仰慕着自己的年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人满怀愤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左安迪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已无用,他在罗少康的眼里已成了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的话再也没有一点分量。
罗少康握紧了拳头,当初哀求宋家源时的委屈无望,得知真相后的吃惊哀痛,都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罗瑶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他心尖,罗少康看了看眼前的宋家源和左安迪,声音哽咽:“根本就是你们在骗我!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来,是不是!他,他到临死都想着要见家源哥一面,可你们连过来见一面都不肯。你们怎么能这样狠心,怎么能这样……要是我早知道,早知道他是……我……我就……”说到后来,他就抽泣得越发剧烈,直到整个人都颤抖着,再也说不下去。
左安迪被他堵得竟是没有话可以反驳。罗少康说的一句都没有错。左安迪也早料到自己这样做会令他反感,满以为依仗着对方对自己的好感能够将他态度扭转,可是事情后来的发展却超出了安迪的预计,他怎么会想到宋伯年竟然会是罗少康的父亲,而宋家源竟会是罗少康同父异母的兄长。这复杂的是非恩怨已经远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左安迪就是再料事如神也无法预计这样的巨变。
对此左安迪并不想辩解,对罗少康——现在应当是宋家康了,他的确感到抱歉。看得出宋家康的这种恨并非一时半刻的意气用事,大有深入骨髓不死不休的架势,像极了宋家源对父亲的怨念。左安迪知道这个死结是解不开了,只在心中慨叹,他们宋家也不知上一世积了什么阴德,竟然父子兄弟,没一个可以和乐团圆。
听罗瑶话中的意思,宋伯年原是给宋家康及罗瑶母子都准备了丰厚的遗产,但宋安美欣一死,他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将遗产大部分拨给了宋家源。宋伯年如此做情有可原,但也难怪罗瑶会大发雷霆。煮熟的鸭子就在自己眼前飞走,她又是事后才知晓,恐怕换成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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