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脚步一顿,挠了挠脑袋,憋了半天,小声说,“……马厩。”
莫生凉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啊……啊?”
“不不……”高宇摆了摆手,扶住莫生凉,尴尬地露出一个笑,“马厩……旁边。”
这不和马厩差不多吗?
莫生凉面如菜色。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抛弃锦月宫的大床跑来这里受罪?要是再探听不出什么事情来,他这罪可算是白受了。
高宇领着人到了一个院内,指了指靠近大门的一个小屋,压低声音道,“那。小点声……好多马童睡了。”
莫生凉勉强挤出来个笑,“谢谢高宇哥。”
他连连摆手示意不用客气,然后拍了拍莫生凉的肩膀,转身走出院子。
莫生凉抱着行李推开门,铺天盖地的灰尘就洒了下来,呛得他连声咳嗽,咳得腹部伤口都快裂了。他艰难地进了门,四下翻找出半截蜡烛,结果没有火柴。
“……”莫生凉扔下蜡烛,直接倒在了冰凉的木板床上,很有些悲凉。
他是来刺探敌情的,不是来给敌人养马的!
莫生凉苦笑一声,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腹部,从层层衣衫中扯出脖子上的吊坠,放在月光下仔细凝视着。
水滴状的坠子透亮,在手心冰凉,安静的一塌糊涂。
那种记忆翻涌的状态,再也没有出现过。
莫生凉虽然不期待这么快就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但总归还是有些遗憾。端详了一会儿后,他把坠子塞了回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呆呆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从他今天与魏骁戎的接触来看,完全不能确定现在这个魏骁戎体内的意识到底是谁。
莫生凉现在想到刚才那两道刺眼的目光,还是有些后怕。魏骁戎在那一瞬间,难道识破了他的伪装?
不可能。
莫生凉笃定,他相信自己的易容术。
但他的意识待在莫生凉体内,这是确定无疑的。也就是说,魏骁戎体内的意识,应该就是以前的莫生凉。
可为什么对方的变化如此之大?一点也见不到翩翩公子的影子了。而反观莫生凉,还是一如既往的耍着下限。
再观察观察。
下定决心后,不辞劳苦用轻功跑来的莫生凉一歪头,睡了过去。
半柱香后,窗外突兀地站了一道黑影。魏骁戎沉静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床上毫不在意形象的莫生凉,硬生生被他逼笑了。
谁能想到,一向气度非凡的莫生凉,有一天会睡得像只瘸了腿的鹌鹑,脑袋还拱来拱去的。
魏骁戎的目光向下扫,落在莫生凉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儿后,他缓缓皱起了眉。
此时,莫生凉翻了个身,面朝墙继续酣睡。
窗外的黑影晃动几下,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站在那里一样。
面朝墙的莫生凉,在睡梦中蓦地打了个喷嚏。
……
“哟,你就是昨天新来的马童吧。”一道朗声突然在莫生凉背后响起。
莫生凉边刷马毛边掏了掏耳朵,心里嘀咕一句你才是马童,转过头来灿烂笑着,“你好,我叫乌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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