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过来的时候芳姨切了水果,当时没吃完她就给做了这个,就吃一点,不会有事的。”
文居安不赞同地摇摇头,想着外面天气确实热,也没执意跟他计较这个,然后问道:“今天和你小师侄去哪儿玩了?”
周念玖老老实实把今天的行程说了下,然后说:“师兄这个学生收的不错,李想在画画方面确实挺刻苦的。”
文居安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问:“你是说你去了郑经家?”
周念玖好奇地“咦”了一声,说:“哥,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李想舅舅的名字吧?”
文居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周念玖,说:“你先看看这个。”
周念玖疑惑地接过来翻开,看到上面是郑经的资料时,不解地抬头看了文居安一眼,见到自家大哥严肃的表情,只好接着继续往下看。
郑经出身b市一个小康之家,上一辈借着改革春风狠狠赚了一笔,一举跻身上流社会,家中姐弟二人,姐姐嫁了个青年才俊,郑经大学毕业后就在姐夫的公司供职,后来公司出了事,郑经的姐夫锒铛入狱,郑经作为从犯也量了刑,但他作为污点证人被改为轻判,最后还被人用关系给弄出来送出了国。后半段郑经在国外的经历则更为详尽,从举目无亲漂流异乡,到上语言学校考取名校金融系硕士,然后独闯华尔街,一路做到资深投资人,到最后衣锦还乡,成了某知名投资公司的在华分公司总经理,资料精准到可怕,甚至连他在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就诊某病症这样的医疗信息都有。
“哥,你怎么会有这些资料?”周念玖注意到这份文件十分详细,不像临时找出来的。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查。”文居安说,得益于国外信息技术的发达,在破解了一些关卡之后,郑经到m国之后的记录在他面前几乎完全透明。
“为什么查他?”周念玖疑惑道。
“因为从血缘上说他是我的亲人,”事情涉及到文居安的身世,他拿出这些资料的时候就没打算瞒着周念玖,“郑经是我母亲的亲弟弟。”
“也就是说他是你的舅舅?”一下子从李想的表舅到文居安的亲舅舅,周念玖觉得这跨度有点大。
文居安解释道,“我母亲名叫郑可,和郑经是同胞姐弟,我原名安居,我的亲生父亲叫安海。当年父亲公司出事的时候我才五岁,一开始是公安局的人上门调查,然后我父亲就被抓了,并且很快以贪污的罪名判了无期。父亲没到一年就死在监狱里,据说是死于斗殴,我的爷爷去世早,奶奶就只有父亲这么一个儿子,听到消息后脑溢血过世了,我母亲开始变得不大正常,对家里的保姆动不动就是打骂,对我则是不理不睬,好像家里根本没我这个人,我就是那个时候被怀恨在心的保姆给偷偷带出来的,原本她是打算把我带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卖掉,但我在半路上跑了出来,本来想搭火车回b市,结果坐反了方向到了s市,后来就遇到了爸爸,他曾经查过我家那边的事,那时候我母亲已经出国疗养了。”
周念玖注意到文居安提及母亲的时候表情十分冷淡。
文居安说:“我知道我父亲为人很正派,而且当时家境也很好,根本不可能做出贪污这种事,我记得出事之前郑经跪在我父亲面前求他救命,我母亲也哭哭啼啼让我父亲帮忙,我父亲同意之后整件事就开始不对劲了。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当年的真相,初中毕业旅行的时候我去了趟b市,回到当年住的地方,在小时候藏玩具的地方找到了父亲的遗物,从这些遗物里大致推断出当年整件事情的经过。”
郑家是靠着走私起的家,为了混圈子搭关系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到了郑经成年的时候家底已经不剩多少,不过这些钱也不算白花,郑家好歹在世家圈子里混了个眼熟,郑氏姐弟也和年轻一辈关系不错,姐姐郑可当时更是入了安氏当家人安海的眼,最后顺顺当当成了安太太。郑经则带着郑家剩下的全部家业投奔了姐夫,舒舒服服地当了子公司的总经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几年,郑经便借着安氏的名义私下操作贪污了一笔巨款,被查出来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司的法人、也就是被郑经蒙在鼓里的姐夫安海。郑经害怕担罪,就去求安海帮忙,安海虽然怒其不争,犯下这样的错事,但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而且他也不想老婆伤心,就想着先让郑经把钱还上,后续的事情再通过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郑经早把钱投到国外,一时半会儿根本收不回来。安海无奈之下只好自掏腰包,这一掏钱就真惹出了祸事,郑经犯下的事情涉及大宗国有抗洪救灾物资采购,而当年正好全国大洪水,事情报道出来后造成极坏影响,查到安氏的时候安海首当其冲,成了主犯,判刑之后还被一干受灾群众指着鼻子骂刽子手。
文居安道:“最后,我父亲背着罪名遗臭万年,郑经倒是借着关系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周念玖没想到文居安有这样的过去,他紧紧抱住自家哥哥,轻声说:“作恶的人终将被罪恶吞吃,有冤屈的也终会沉冤得雪,哥,你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的。”
文居安摸摸他的脑袋,他并没有告诉周念玖他已经着手查当年的证据,而且郑经在国外这些年也不是很干净,有些事情,只要做过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小念放心,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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