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口齿不清了,这还叫没什么?
长生皱眉,“什么诗?”
“唔……”将若继续抓着头发,含糊道:“送别思乡写景诗。”
长生:“……”
他牙龈疼地能出血,偏生这会儿将若又恢复如初,一副懒洋洋地样子揽住了他,问道:“我还不知道呢?你之前离去是找苏未眠了吧?如何?”
这生硬地转法也就长生吃,他揉了揉腮帮子,离开了将若的怀抱,“能怎么样?人没见着,他如今不可能和我正面对峙,只能背着折腾,真叫人瘆得慌。”
“那现在干什么?”
“去临都,守株待兔呗。”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等着苏未眠亲自来提他,或者扶游那厮过来找晦气也可以,再说白些,就是长生跑了一路,颇为饥饿。
两人空手又回了临都,天色已晚,也不知今日是个什么节日,路上行人倒是多的很,长生不爱这般热闹,顺着道沿艰难地走了许久,身后,将若趁乱握着他的手,“想去哪里吃东西?”
长生回头,五指收紧,将人带入旁侧的短巷里,“人山人海的,也不知在闹什么,去哪里都一样。”
将若笑,“也可以换个地方。”
长生立刻摆手,侧身靠在石墙上,蹙眉摇头,“累得发慌。”
“那我们去……”
将若还未说完,长生身后突然跌跌撞撞过来一人,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生死抉择(一)
长生面对将若,身后如何,他并未注意,何况主街上吵吵闹闹,他神思疲倦,身后一点动静完全可以忽略。
那人撞过来后,不用回头,长生都知道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他身子晃了晃,闻到一股酒气,皱着鼻子回头。
身后人不知被灌了多少酒,摇摇晃晃地打着酒嗝儿,长生眯眼,怀疑他那身子是怎么挤进了这狭窄的巷子。酒鬼一手撑着墙壁,被挡了道,刚要破口大骂,打眼一看面前人这长身玉立的清秀模样,不禁吹了个鼻泡,也不论男女,先伸手胡乱扯住了他一节衣袖,笑得痴迷,涎液直流,“美人儿,走,跟爷快活去。”
这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酒气便扑鼻而来,长生觉得头晕,抬袖遮了遮面,若此时有微子清那装腔作势地折扇在手,必是个冰清玉洁的受辱样儿,他指尖凝气,刚要将这酒鬼拍开,身后突然过来一掌。
长生还没看清楚,酒鬼已经在三尺外砸出了人坑,将若还不过瘾,抬步过去踩了几脚,约莫肋骨是要断的。
冰清玉洁的白莲花依旧抬袖半遮面,自持着身份站在将若身侧,像模像样地骂了句:“粗俗无礼。”
他仰头看向巷外,只见那灯火辉煌,花红柳绿,怪得是个烟雨快活地,那大红灯笼闪的人眼睛疼,长生不觉后退,将自己完全扔在了黑暗中,长袖连眼睛都糊严实了。
将若揍完人后就走了过来,然后按下他的手,轻车熟路地系上了自己的腕带,“酒糟鼻子蝇腥徒,下作的很。”
长生按了按眼上的腕带,随后抬手摩挲着他的面颊,垫脚吻上他唇角,笑着感叹道:“原来书也没白读啊……”
将若黑着脸看他,暗巷里,一双眼睛藏着神意,他面色虽沉,可心却静得止水似的,用力揪了那束腰青带,便将人带入怀中,将若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而后一寸一寸地描摹着那温润的唇瓣。
长生虽然活了百千十年,可面皮儿再厚,偶尔再怎么浪,于这种事情上总是觉得有些尴尬,他耳朵红的能滴血一样,偏生将若还瞅准了这些,手指蹭着他滚烫的耳垂。
长生低咳一声,主动抓住了他的右手,浑浑噩噩将人往出拽,嘴角的笑意强行压了又压,道:“饿了,先去找东西吃。”
人界天冷的很快,长生同将若留了不久,已经踏入了寒冬,玄清府数千年来也就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冬季,长生自然受不住,天刚一变,他就裹着一身大氅,推推嚷嚷着离开了人界。
而此时,远在天际的云中之地已经白雪飘飘,偌大一个宫殿只有两个活人,外面的雪花飘飘洒洒已经扑了进来。
苏未眠敛眉,他不知在冰棺旁呆了多久,长睫上覆满寒霜,听到脚步声,整个人都反应迟钝,半晌才转过身子,“他们两人如今在何地?”
身后荼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冰棺上,“现在人与妖两界交汇处。”
苏未眠掩唇轻咳,而后扶着冰棺起身,目光移开,“扶游差不多也过去了,既然棋子都到了,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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