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盛衡早知他的身份。
原来这样一些才说得通。
盛衡见过天下最好看的男人和女人,如何楚北渚只是在静静地擦着回廊就被一眼看中。这个问题楚北渚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刻意在心里回避了这个问题,当现在被逼迫着不得不想时,一切都变得十分明了。
从头到尾,盛衡所有的美好都是一场梦,盛衡为他编织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也显而易见了,那就是他从进宫的第一刻就已经暴露了身份。
楚北渚觉得这偌大的寝殿突然变得十分寒冷,彻骨的寒意让他瑟瑟发抖,过去的半个月,他就像个跳梁小丑,展示着自己的爱慕之情,然而其他所有人都是戏里的角色,看着突然闯入这场戏的他像个笑话。
那所谓的一见钟情,更是可笑至极。他如何能不喜欢盛衡,在盛衡为他精心排演的戏里。
楚北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蹲下了,手中的碗也摔在了地上,被厚重到底地毯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他先是抱着自己的双膝,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马上就要窒息,刚刚吃下的药丸救了他一命,没有让他的病在此时发作。
对,我有病。楚北渚突然想到,我不仅是只过街老鼠,我还是个病人,最可怕的那种病人。
楚北渚顿时四肢无力,于是他放松了下来,任凭自己躺在地上,床上的盛衡因为没有了支撑也软成一摊,上身滑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楚北渚与他相反方向地躺在地毯上,像是隔着一张床的共枕,他正睁着眼睛,望着殿顶雕花的梁柱,他仍是难以呼吸,但也没有力气大口吸气了,只能在轻微的窒息感中听着盛衡的鼾声。
楚北渚将四肢张到最大,仿佛这样他就能在这殿内多占有一点位置,仿佛这样他就能成为这座寝殿的主人。
他为这个想法而嘲笑了自己一通,随后慢慢站起来,捡起了摔在地上的碗放在一旁,不去管地毯上的水渍。
盛衡刚被楚北渚立起来,现在又倒下去,因此下身与床平行,上身却弯折到一旁。楚北渚轻轻搬动了一下盛衡,将他摆成一个舒服的仰躺姿势,四肢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这下是真正地该离开了,楚北渚想,这样的离开方式反而不错,起码刚刚因为不告而别产生的愧疚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离开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过一段时间,盛衡就会忘了这个小小的杀手,曾经在皇宫中一闪而过。
楚北渚万幸的是,还好他如此自卑,自卑到没有敢说出口自己的情意,否则未免太过扫兴。
现在这样,自己会在余生中独自回味这几天相处的日子,偶尔和任清讲一讲,任清笑一笑,再给白昕讲一讲,白昕听不懂地追问,实在是他能想到对这段感情最完美的结局。
楚北渚抹了一把脸,惊讶地发现竟没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算是个小高能啦,下一章持续高能
☆、刺客
这边楚北渚浑浑噩噩地走出晏清宫的大门,回到房间取了包裹,脱下了繁杂的宦官衣物,换上了夜行衣,他没有出宫的令牌,因此只能铤而走险偷偷潜出宫,而相较入宫,出宫已经容易了很多。
楚北渚不敢光明正大地走西华门,因此一路向皇宫的西北角走去。回头一望,晏清宫寝殿的屋顶还隐约可见,而窗子已经掩盖在了重重宫殿之下。
漆黑一片的夜空显得尤其死寂,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生灵。
突然,楚北渚脑中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的手先于脑行动了起来,他双手交叉分别摸向两只手臂,却摸了个空,楚北渚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早已扔掉了所有的匕首,一瞬间的恐惧让他的汗毛倒竖,他毫不犹豫,腾空而起扑向最近的宫殿。
但凌空射出一支箭阻住了他的去路,楚北渚只能就势翻下,将身形隐藏在箭矢射来相反的方向。
一声尖利的喊声划破了夜空,“抓刺客。”
楚北渚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便听到四周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而他显然已被盯住,先是一波箭矢扑面而来,躲藏的地方很少,因此楚北渚只能狼狈地躲藏着。
一波箭矢过后,楚北渚侥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腰侧被轻轻地划了一下,但随后持刀的飞龙卫瞬间围了上来。
飞龙卫显然与一般的乌合之众不同,他们训练有素,摆出阵型,将楚北渚围在其中,
他借着这一扑的冲力在宫墙上踏了两步,手扒住屋檐,翻身上了房顶。他顺着屋脊飞奔向宫外,内两层飞龙卫持刀,外两层拉弓。这样四层的阵型,一层有缺口时,二层迅速补上,三层射箭后搭箭时,四层又迅速填补,层层叠叠而无穷无尽。
飞龙卫统一配备了滇南苗刀,这种刀自重极轻,刀刃细长,微带弧度,刃开的极其锋利,月光在上面反射,映出森冷的寒光。
楚北渚空着一双手,但并不退缩,赤手空拳直接迎上了劈来的一刀,双臂交叉呈格挡状,就在对方以为楚北渚要上演空手接白刃时,楚北渚却一个后仰,腰弯成极限,脚下顺势一滑,险险地从两把刀的刀锋中擦身而过,转眼绕背了一名飞龙卫。
楚北渚就着弯腰的姿势,绕过他的手肘,拉住的关节相反一拧,飞龙卫手中的刀便脱手,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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