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渚摇摇头:“不曾。”
齐明轩有些失望,他可能是希望楚北渚能指认出来当时的杀手,他说道:“那或许是被剿杀在颍州了。”
楚北渚也爱莫能助,那两个人看上去武功不错,说不定已经跑了。
齐明轩再次谢过楚北渚,让陈扬带他下去做记录,楚北渚从监牢出来,就和陈扬来到了屋里。
陈扬找了一个没有人在的隔间,给两人搬了椅子,备好笔墨纸砚,准备记录楚北渚说的话。
楚北渚从他进到颍州,在客栈中遇到那两个人开始讲起,陈扬显然十分专注,时不时会插嘴问一些话,例如“那楚大侠是如何发现那两个人的呢?”或是“为什么当时没直接找上钦差”之类的问题。
陈扬在提问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他害怕楚北渚一气之下不配合了,甚至拍案而起将他打死在这也是可能的。
但听完楚北渚讲述的整件事,陈扬的感受有些不一样了,楚北渚讲的事情环环相扣,每句话中都藏着杀意,陈扬不难想象,楚北渚是如何九死一生地从中活下来。
看着陈扬记录下最后一个字,楚北渚站起来说道:“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请留步,”陈扬拉住了楚北渚,“楚大侠留步。”
“怎么?还有事?”
陈扬从一个小布袋中拿出了一份案宗:“这个请您过目。”
楚北渚接过卷宗,只打开了一点点,看了一眼题头,便还给陈扬:“这给我看并不合适。”
陈扬却异常坚定,他将卷宗塞给了楚北渚:“您看看,这卷宗有问题。”
楚北渚仍是推拒,因为这卷宗是护城河浮尸案,也是萧靖之初出茅庐时办得案子,更是因为这个案子,让他得了柳无意的青眼,自此一路高升,因此这个案子现在在飞龙卫中算是忌讳。但楚北渚知道陈扬现在拿出这个卷宗,定是和白莲教有干系,也正是如此,他记得盛衡的嘱咐,不敢参与进来。
“您看看,您就看一眼。”陈扬见楚北渚不愿意看,索性将卷宗打开直接举到了楚北渚眼前。
卷宗上的大字突然出现在楚北渚视线里,这下他不看也得看了。
楚北渚接过卷宗仔细查看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份案子的卷宗,因此有些不知从何看起,只能逐字逐句地。
陈扬站在旁边有些焦急,似乎是想让楚北渚早点发现问题,但是却又不能上前提醒。
楚北渚先是快速地通读了一遍了解了此案的内容。
护城河浮尸案,于明德五年冬发生,先是有百姓经过护城河时发现水面上漂浮着尸体,随后大理寺和飞龙卫共同派人前去探查,经过仵作验尸时发现并无致命外伤,且口鼻处有河中的水草等其他杂质,同时五官其他特征也符合溺死的特征,因此断定为溺死。
但经过一番探查,这名尸体与所有报官后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口都不符合,此外在张贴告示之后也无人前来认尸,到这里案子陷入了僵局。
当时的大理寺卿还不是齐明轩,而是现在的北平总督,朱子业,他判定该人是醉酒失足从而掉进河中,但作为配合查案的飞龙卫,萧靖之却不认同。这时他坚持将尸体剖开,说是根据胃里的味道可以判断出这人生前是否饮酒,在飞龙卫和大理寺争执不下时,还是朱子业拍板决定,就采纳这个方法,于是众人又找来一具死刑犯的尸体作为对比,那死刑犯临行前喝了酒,两厢对比之下,发现此人落水前确实没有饮酒过。
这个方法在当时可谓是开天辟地,古往今来头一位,甚至连盛衡都惊动了,但盛衡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放任他们继续查下去。
其次又有人说,这人可能是自己想要轻生,因此才翻过了护城河周围的护栏,跳进了河里,这个理由实际上也说不太通,因此护城河本身就和一人身高差不过深,人落到水底时踩着水底起跳口鼻便可露出水面,况且护城河周围人流如织,夜晚也有更夫之类的人在巡夜,甚少有人会选择在这里自尽。
而后还是萧靖之灵机一动,他发现了尸体上的鞋子是新做的,而且鞋底上刻着鞋店的名字,派人去这家鞋店问,发现这家店会留下客人的家中地点,以便给客人送货,就这样他们查到了一户姓王的人家,这人是王家老大,家中有妻子和一名三岁的儿子,此外还有一个在族学读书,每月只归家一次的老二,还有一名管家和两个丫鬟。
直到官兵上门,王家大媳妇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过世,因为王家老大对他的说法是出了远门,但由于王家老大给鞋店留下的地址是家中地址,且在鞋子做好后他显然已经穿上了,所以出远门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大理寺由此将这夫人抓了起来,小儿子由管家和丫鬟先带着。
经过一番审问,这妇人始终坚持王家老大已经出了远门,而且随后问过她身边的丫鬟和管家,也都口口声声称王家老大不曾回过家,但这四人之间存在串供的可能性,因此他们的证词没有被采纳。
然而事情峰回路转,王家老二此时回家了,声称自己大哥是管家所杀。结果升堂一审,发现他并没有证据,但是他道破了一个秘密,那就是王家老大原本有龙阳之好,竟然与自己的管家有奸情,两人的奸情曾被王家老二撞破,王家老大原本也中了举人,若是能中进士便要走仕途,因此让王家老二不要说出去,后来因担心与管家的奸情影响自己的名誉,便想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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