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马车就是好,软和,一点都不担心颠簸,面前的小几上还放着茶点。凌彦一边长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边开心地吃着甜点。
回宫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古代自然有诸多的不方便,但他也渐渐体会到了一些古人生活的乐趣。譬如留得残荷听雨声,他那宫殿后头正好是一小块荷塘,每晚下雨时,滴答滴答,意外的和谐。
只是他不免会想起那些慈善堂的幼童,屋舍潮湿,不知被褥是否足以取暖。
凌彦早令太监将他的家当都换成了金银存放,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要略尽一份心意。
凌彦刚回到宫里,就被通知:“许妃娘娘等您许久了。”
凌彦还在奇怪,许妃与他时常来往,但大都是谈论书本学问,来了见他不在也就回去了,如今等着他,定是有要事,可是有时什么事呢?
凌彦纳闷地入内,与许妃互相行礼。“今日我归家,劳你等待许久,可有什么事?”
许妃看了看周围的宫女,表情有些焦急。
凌彦更奇怪了。他们一男一女,为了避嫌,每次交谈都有宫女在,可方才许妃的意思却明明是叫他屏退左右。
虽然纳闷,凌彦还是照办了,只留下许妃身边人。
“宁辰,你要小心。”许妃直呼其名以示郑重,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我听说你为陛下参详政事,何况你近日得宠,万妃对你记恨已久,我今日见她往陈妃宫里去……哎,总之,你千万要提防。”
许妃说得含糊其辞,凌彦却听出了阴谋的意味。他先是郑重其事地应下,又再三感激她前来报信。
说起来,凌彦从没清过他宫里的下人。主要是为着皇帝便于监督他的一举一动。不过现在看,他无心宫斗,却不代表别人不把他当作目标。
凌彦低下头喝了一口茶,神情淡淡。【系统你先告诉我,我在异世界会死于非命吗?】
【这个……如果脱离这世界以前就意外死亡,只能判定为任务失败了。】
【那宁辰呢?】凌彦的心里咯噔一下。
【自然也死了。】
凌彦放下茶碗,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过了一天,皇上才在晚间来了。“朕已经听说了宁大人的所为,”皇上一到,先按住凌彦的胳膊制止他行礼。“你在宁府待着,可受了委屈?”
委屈不委屈,那也是宁辰说的。凌彦低眉顺眼,看不出一丝委屈。“臣为子,不可言父之过。”
说着不言,却字字诛心。
皇帝却轻松地笑了。“朕实在是庆幸当初选你入宫。”
凌彦又被提醒了一次自己已经是妃嫔的事实,还没来得及问皇帝这话是何意,就听他又说:“朝中已经提出了选皇商了,虽然还得撕上一阵子,不过第一座蒙馆已经可以开始议起来了。”
“自然,这有你的功劳。”
凌彦一面唏嘘这位的执行力超强,动作太快,一面感慨抱上皇帝的大腿就是快活,做任务都不用自己想到头秃怎么实行,说服皇帝一个人就行了。“臣不敢居功,能为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
“一万银两……宁大人也真是舍得。”皇上嘴上说的一本正经,眼里却有一丝调皮。
看来宁大人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凌彦悄悄偷笑。“自然是被陛下的仁德打动了。”
他们俩惺惺相惜,互相吹捧一番后,皇帝拿起工部的地图,给他看选址。“第一座蒙馆先建在京城。”
“我们先办个实验班,啊不对,这应该叫做实验小学。”凌彦摸了摸下巴,另外摊开一张纸,写下希望小学四字。“不必多好的地段,毕竟有许多寒门子弟,关键是要清净,要敞亮。”
“希望小学,何解?”皇帝问。“难不成是要他们专学经文训诂么?”
“这里的小学与大学相对,指的不是训诂音韵,而是《大戴礼记·保傅篇》中的‘及太子少之宫也。……古者八岁而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凌彦的普通话语调轻快,咬字清晰,念起古文更是让人感到韵律十足。
周代的贵族子弟从八岁入小学,十五岁束发入大学。只是后来这两个词的意思渐渐发生了变化,至近代才回归原本的意思。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似乎颇为信服。“那希望呢?”
“心有希望,常怀不足。”凌彦不知道最开始题写这个名字的领/导/人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这八个字就是他心中最佳的注解。
这一次听到回答后,皇帝屈指,似微微有些不满。凌彦倒也理解,此处希望应释义为欲/望,如朱熹言债负既足,则又生希望,愈肆诛求。欲/望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好词。
“陛下能予他们衣食屋舍,然而却不能照拂他们一生,究竟能否读书识字,习得一技之长,要看他们自己是否有心。”
“臣愿他们常怀希望,常有不足,时时记得上进。”
皇帝终于展颜。“这名字听着虽然没那么雅致,可是意思到底是好的。也亏你有心想出这么一个名字。”
【厉害啊凌老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皇帝刚夸完,系统又出来与他商业互吹了。
【不客气,你当我这些日子的书白读的么?】凌彦与许妃讲学,读了不少书。他可是为了这个名字提前下过功夫的。
皇帝又停顿了一下,才咳嗽一声,说道:“不过那些个天竺国佛教的书,还是少读为妙。”
凌彦这才明白过来,他刚刚所说的那句释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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