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削了兵权,一个弱了政权,双方依然旗鼓相当。
他倒真想看看,接下来哑巴还能帮李徽做什么,派不上用场他回是不回王府。
小院镂花门叩响,一声两声……孳孳不息。
终于有人脚步拖沓,似乎半梦半醒,不重不轻地嘟囔,“谁啊,三更半夜的……”
吱呀,门开,青晏朦胧的睡眼,望向来人。
一手撑门框,微低头,眯着眼冲他笑,面孔森森,不是戾南城是谁。
青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瞌睡被吓跑了,抖擞精神他陪笑道,“王爷,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戾南城抬脚迈进,背着手十分有闲情逸致,“良辰美景不可辜负,用来睡觉太可惜,所以我走走亲访访友。”
他扫视小院一周,寻常的花草,布景还不错,就是……还是寒碜了些。
青晏在他背后翻眼,嘴上道,“王爷真有心情,要不给您泡壶茶或者来壶酒,月下独酌一番?”
戾南城浅笑,“独酌无相亲没意思,”又指指厢房,“他住哪间?”
什么走亲访友,分明色心作祟,青晏正欲作答,
其中一间房门打开,林成风衣装齐整,还是剑不离身,不像睡起的样子。
戾南城便知剩下的一间就是哑巴的卧房,无视那不进不出的林成风,他径直走去。
岂料戾南城一动,林成风便跟着迈出门槛,走到哑巴房门口,正好挡在路中。
两个齐高,就这么站着互相对视。
一阵风掠过,似鞘中剑兹兹作响。
青晏挠挠眉心,开口,“我困得不行,你们慢慢聊。”说罢步子越迈越快,跑进房立马栓上门,也不立马就寝,而是贴着门听外头的动静,心里暗暗埋怨哑巴睡得太死。
戾南城先别开眼,看了看林成风的剑,往左一步,说道,“足下这把,是为同州剑吧,名不虚传,未出鞘就已剑气泠然。”
林成风不语,夸戾南城识货这种话,他肯定说不出口。
戾南城见他一副正经样,不觉好笑,也真笑了,“敢问郝连奎是足下什么人?”
林成风纹丝不动的脸起了一丝波澜,讷声道,“家主。”
“哦~”戾南城若有所悟,不过此人真是老实,他漫不经心得绕林成风踱走,倏然间抬手一记重捶,“开门!”
林成风拦不及,眼见一袭里衣的哑巴拉开了房门,好梦被扰,自然是横眉竖眼。
“有事找你。”戾南城腆着脸先发制人。
哑巴翻卷眼皮,戾南城趁机一步跨进房中。
人已登堂入室,哑巴只好说道,“林大哥你去休息吧。”
林成风显然不愿走,呆站着,一会儿,才说,“那你有事叫我。”
哑巴点头,掩上房门,走到戾南城面前,不大乐道,“找我作甚?”
戾南城喝了口凉茶润嗓,斜眼看他,“原来你有起床气,不会是因为我查封庭兰苑吧?”
“哼哼~半月之前的事,找我就是说这个?”哑巴入坐,也斟茶。
戾南城反而放下杯子,慢慢悠悠走到床前徘徊,“不是,我想问问你,接着有何打算,李徽没来找你了吧?”
哑巴眉梢一翘,“那又怎样?难不成要投靠你?”
“聪明,你回来吧,将来李麟继位,我把严霍绑给你。”
“你别忘了,我要的可不止严霍的命。罢了,我且问你,你把庭兰苑那帮人怎样了?”
戾南城此刻已经挨着床沿一屁股坐下,满不在意的狂浪样,“放的放,关的关,杀的杀。”
哑巴霍地站起,冲到床边,“放了哪个?花飞月到现在还不见人!”
戾南城贼眼一弯,抓住哑巴的手要扯他坐下,“偌大的庭兰苑,你怎么只关心她?”
哑巴执拗站定,“她对我算有恩,要她说实话都不需要刑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该放的放了。”
“行,听你的,坐。”戾南城毫不含糊地应下,他只想攥哑巴坐到身边,显然哑巴使着劲毅然不肯,“我爹下月初回京,他对你的恩情不能用算吧?”
提到老王爷,哑巴果然安静不少,一拽就坐倒,“自然,我会去看他的。”
戾南城顺杆子往上爬,握着哑巴的手不放,还十分暧昧地揉捏着,“那你去王府住段时间,等爹走了,你再回这里。”
“不去。”哑巴回得干脆,垂眼若有所思。
“那我在你这住几日。”陈述,接得极快。
“好。”话一出才发觉不对,哑巴立马瞪眼,“住我这做什么,没人伺候你。”
戾南城得逞地笑出了朵花,往床上一倒,“我想通了,反正快死了,及早行乐最要紧,恰好我又那么喜欢你,你呢,嗯……不管是厌恶还是憎恨,只要不拒绝就行。”言语间,笑花在他眼里凋谢,徒留苦中作乐的哀戚。
他被哑巴的绝情伤透了心,物极便反,绝着绝着,生出了反心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自悯。
哑巴手脚一僵,那一番表意从未有过的直白,又眼见花开花落景凄凉,不知作何感想,施施然低下头,“我要拒绝呢。”
闻言戾南城忽地撑床半挺直腰,盯着昏黄的烛火里仍如暖玉般的侧颜,嫣然一笑,“你要说个不字,我立马走人,绝不勉强。”
此时忽然一阵劲风,吹开虚掩的房门,直扑微弱的烛火,火苗摇曳,挣扎了几下最终哧一声熄灭。
月色明晃,代替烛光温亮了房间。
“我关门。”哑巴似叹非叹地舒了口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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