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蔡淳,想……”
“蔡淳?”还未等蔡淳说完,主簿就放话了,“乡试的卷子都在太守大人那保存着,如要查阅……”他摊开右手,虚捞了几下。
蔡淳没明白他的意思,愣了愣,主簿眉头拧起,颇不乐意地再次开口:“上头有规定,查阅卷面,需交付查阅费用十两银子。”
蔡淳多年寒窗,在塾里时,先生也曾清楚地说过科举的各项规则,只知道卷面不可私自带走,从未听说查卷还收银子。
“没钱?”主簿睨了蔡淳一眼,“没钱就别来瞎闹腾,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完便一甩袖子,扭头走了,留下蔡淳,还没回过神来,呆在原地。
十两银子……他攒一年,不吃不喝,也就两吊钱,这么算都要攒上五年,更何况家中用度,还有母亲的药钱,家里的木钱箱,从来就是见底的。
“书生,这卷子也没什么好查的,横竖不就是你写得那篇文章嘛。”衙役显然也看不太过自家主簿的做法,拍拍蔡淳的肩安慰,“花这钱不值当,还是攒着,寻个好点的私塾,再苦读几年,兴许下一届就靠上了。”
下一届?三届了,七年如流水般,卷走父亲的生命,卷走母亲的安康,也把他曾经满腔的壮志雄心抨击得七零八落。
蔡淳拖着虚浮的步子转过身,幽魂似的走了。
“喂,书生。”苍碧见他越走人烟越稀少,走进了不知是哪的死巷子,看周围一个人也没了,才拍了拍书箱,“书生你去哪呢?”
蔡淳恍若未闻,解下书箱,放在跟前,在墙角坐下。
苍碧看清了此刻书生的面孔,那双墨黑眼里承载的不甘似乎要满溢出来,这眼神他似乎在哪见过,却总也想不起来。
蔡淳的眼与连云的眼如出一辙,只是苍碧记忆中的连云,从来不是冷冰冰,就是敛眉恶狠狠的样子,从没有过居于下位的不甘的踪影。
那双眼中,显然盘算着不能为人道的事。
“书生?你准备做什么?”苍碧顶了顶箱顶,放大了声音。
“君子端方。”蔡淳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我秉持端方,却总有人告诉我,钱财才是正道。先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念了十几年书,除了破茅屋,什么也没见着,黄金屋从来都在倾轧者的手里。”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么老实个傻书生,可别脑子钻歪了地方,苍碧撞得更用力了,嚷嚷道:“书生,你可别走歪路,要是走错道了,你娘可得伤心死。”
蔡淳没再出声,眼中的狠意没了,坚定扔在,他猛地掀开书箱,把苍碧抱到怀里,取出一卷书册,捧在手里,像念咒文般,快速地念了起来。
“……”苍碧乖乖地钻回箱子里,摇头晃脑地听了数息功夫不到,翡翠眼里就转出了无数打着旋的墨字,简直是折磨。
蔡淳这一念,就念到了夜深人静。
打更人敲着梆子,从巷外的大街行过。
苍碧又饿又晕,毛脑袋里犹在天旋地转,就见蔡淳猝然将书放回原处,合上书箱。
夤夜的城中,沉静得将白日的腐败倾数展露出来,知府衙门里,饮酒作乐声透过围墙传出来。
蔡淳停在一人半高的围墙边,猛地一跃,抬手往上抓墙檐,可惜什么也没碰到。
“你该不会想翻墙进去吧?”苍碧压低了声响,这傻书生到底想做什么。
“别叫。”蔡淳东张西望,轻喝一声,随后自言自语般道,“明着不让我查卷,我便只能按着查,君子有道,可那主簿不讲道义,我……我不偷不抢,只看一眼判语。”
蔡淳找了半天,总算从不远处搬来一对食肆没有收起的桌凳,凳子往桌上一叠,连抓带爬,总算在摔了两次,把苍碧震得七荤八素之际,翻上了院墙,抓着棵大树,爬了两下,咚一声,摔进厚草堆里。
“谁在那里?”
苍碧听着不对劲,眯眼睨出去,瞧见了掌着灯照过来的巡逻守卫。
第8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八
书箱竹扣断了大半,苍碧总算明白了最近头痛的原因,想来撞痛的,一缩身子,用力一顶,一如既往,这次总算成功撞开箱顶,窜了出去,撒丫子般飞速地在草丛中出入成一道白色残影。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条狗。”守卫摆摆手,“去去,太守府也是你这畜生随便闯的。”
白色“小狗”听得懂人话般,寻着最近处的狗洞,一溜烟钻了出去。
苍碧守在洞口,翡翠眼不断转动着,从这个角度既能看到府中的道,又能看清躲在草丛里的蔡淳,蔡淳看起来十分不安,蹑手蹑脚地趴在地上,小心地挪动着,不看守卫去向,却不断在草丛中搜索。
这书生又在犯什么傻,守卫走远了,苍碧贴着墙奔进去,看到蔡淳翕动的嘴唇,不断念叨着“狐狸”的口型,却不敢出声,便轻极轻地唤了一声:“我在这儿呢。”
蔡淳仿佛放下了心中大石,把苍碧放回书箱,低声嘱咐:“不许乱跑。”
苍碧:“……”本美人可是有计谋有对策的跑的,可不像你傻。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将知府内墙边上的草木映得黑峻峻的,也藏住里头悄然移动的声影。
蔡淳从没进过这么豪华的宅子,寻思着科举卷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大概会与卷宗之类的存放在书房之类的地方,可偌大的地方,哪里又是书房。
他沿着墙根,绕着宅子将近走了一圈,每一间屋子看上去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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