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就是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没钱花没饭吃,三观正得反而有些不正常。老李这辈人信点儿玄学,问过小伍的生辰八字没敢说这家伙是个极阴之人。万一给看错了呢?再加上他做这行这么久也没遇上什么事儿,三医院这地儿是个福地儿,给他煞煞阴气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要不了多久便会调走的,哪儿能搁这地方耽误一辈子不是。
伍今汀上楼上休息室里睡了场白日觉,休息室也算得上他半个家了。
今天倒是个无风无浪的一天,谁也没光顾地下二层。
“好日子啊!”老李伸把懒腰,合上b市日报。
得,到五点了,您家又开饭了。
伍今汀打着游戏正到关键时候,头也没抬说了句“走好”完事儿。
现在他也不在乎老李留不留着的问题了,守夜的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选项,顶多是老李多呆一会儿少呆一会儿的区别。
“别老趴桌上睡,那边儿不有床么。”临走前,老李嘱咐一句。
伍今汀游戏输了,丧着呢:“死人床谁睡。”
“嘿,不识好歹,老子以前经常睡,有啥两样?”
小伍不信邪不代表他不敬畏生命,亡者已逝还是不该冒犯。
“知道了,您赶紧回家吃饭吧。”
又是伍今汀去拿外卖的空档,曲九出现在太平间里。别说,哪怕知道是他,见着了也还是心脏一紧,突然一个人就出现在空荡阴森的停尸房难免会有些毛骨悚然。
“我得问问你,你怎么找着下来的电梯的?”伍今汀放下饭盒,今天是青椒肉丝盖饭。
三医院的电梯只有一部能下到负二层,在医院每层楼的最最最里边,一个安全出口楼道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了太平间又编出些不像样的鬼故事,在此之前还得防止被自己脑子里的想象吓个半死。曲九就像是专门奔着这里来的一样,恰了巧还能避开所有眼线。
曲九在房间里慢悠悠走着,时不时停下:“命运的指引。”
没看出来还是个非主流青春疼痛少年,但显然答非所问。
“吃饭没?”伍今汀懒得跟他继续争论这个问题,吃饭要紧。
“吃了。”
“你是住在这片儿么?”
“嗯。”
怎么感觉这小孩儿今天有些郁郁寡欢?
伍今汀无话,自顾自吃着饭。
“伍哥,有人来了,我先进里边去。”曲九说着往卫生间跑。
哪儿有什么人来?
没出两分钟,屋外的电梯声传来,然后是病床滑轮在地面滚过的声音。又是这位年轻儿科男护士推下来的。
这周第四个了,照这夭折率发展下去,中国不到2050年人口就得少一半。
“祝哥,你干脆调我们这儿来得了。”伍今汀打趣道。
小祝口罩戴得严实,讲话瓮声瓮气:“我才不要。”
“死亡时间2018年10月18日18点21分,姓名吴晓雨,性别男,年龄一岁零八个月,死因心脏衰竭。”
“家属呢?”伍今汀问。
“两天前开始就没来过,院方试着联系联系。”
伍今汀做好记录,收下这个厚重宽大却只能看出里面一个小小身形的敛尸袋。
小祝推着病床匆匆离开,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曲九从卫生间出来,与傻站着的伍今汀面面相觑,然后两人非常默契地一齐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
是个小短篇。
那就这样啦。
第2章第二章
今天是到西城区第三人民医院地下二层上班的第七天。
半夜两点,除了一如既往冷冰冰的陈尸柜,就是一叠叠堆放起来的记录文件。
这周没有被领走的尸体剩得不多,只有两具。一具是四天前送来的死于心脏衰竭的小孩,吴晓雨。一具是昨天上午送来的死于子宫癌的女人,林深。
一般尸体只能在医院太平间存放三天,不过三医院在这方面似乎格外宽容,三天时间太紧了,对郊区医院来说。
伍今汀翻看着本周的记录本,跟曲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曲九是个有些奇怪的人,老穿着件高领黑色毛衣,伍今汀觉得他有点面瘫,笑起来非常不自然,其他倒没多大问题,属于有自我想法那类人,时常会语出惊人。
“小孩真好。”他说的吴晓雨。
伍今汀听得一头雾水:“好什么好,肚子肿的跟个皮球似的。”
曲九笑笑:“你知道一只猫养多久才养得熟么?”
怎么又扯到猫了。伍今汀摇头。
“半岁前的小猫基本是不会认主人的,所以即使是死了它心里也什么都没有。”曲九神色黯淡,食指尖缓缓在桌面上画圈,“孩子也一样,夭折了,只有大人才懂得伤心,他不会。”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子非鱼理论。
“我就是知道。”
看吧,讲不出个所以然了。
和曲九呆在一起的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时间在流逝,一分一秒间并没有任何变化,却让人觉得短暂而模糊。伍今汀总是半夜迷蒙间睡过去,然后又在办公桌上被老李叫醒。
而老李似乎也终于良心发现,这一星期来小伍天天值夜班,熬得面黄肌瘦两眼发青,跟来时那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判若两人。
“小伍,你今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神色恍惚的伍今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说给你放天假,好好休息,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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