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想要跟他做的目的不单纯,知道他利用他,拿这种事来气迟海东。
他没想到迟海东会这样直接的去找他,他以为迟海东不会看出来,更以为程央不会知道。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觉得他可以跟程央解释,可联想到前两天程央那样的愤怒与失望,又觉得他必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他。
但无论结果怎样,迟屿这一刻都迫切想见他一面。
见了之后说什么,求他原谅说自己有苦衷,还是辩解不承认用以后来弥补?
程央这么长时间不来学校,是因为这件事吗?因为不想看到他,所以跟他说了……再见。
想到他说的那一声再见,巨大的恐慌与不安瞬间在他自己都没有估量到的程度上,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以至于上车后第一下,迟屿居然没能把车发动起来,他脚踩在油门上,发动机剧烈的轰鸣了一声,跟着车子一抖,他猛地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迟屿深喘了口气,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不,不会的,他都没有先提,程央怎么敢跟他分手,就算他改了志愿想要远离这里,那也是因为程央自己,他当初说想离他近,是说他可以随时回来看他,主动权在他手里,而不是程央以为的两个人就此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是程央他自己没懂他的意思,他擅做主张,自以为是的安排。
那他知道他改了志愿的事吗?迟屿有些吃不准,这件事迟海东不知道,只有问黄明。
虽然过不了多久等分数出来程央一样会知道,但迟屿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单纯觉得,程央晚一点知道,受的伤害就能少一点一样。
其实谁都明白,这里面没有任何等式关系,在意识到程央送走程乐可能跟他有关后,对一个付出那样大的代价也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迟屿想要退缩的同时,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是想要人为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没想过和程央有未来。
可他同样,也没想现在就结束。
一路开到程央家楼下,拐进去时看到二楼亮着灯,迟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紧张,以程央的脾气,可能不会这么快原谅他,而且那天只用篮球砸了他脸,以他的脾气这应该算轻的。
楼道里动静很大,像是有人在打扫,玻璃塑料之类的零碎被扫出门外的声音在下面都听的很清楚,迟屿踩着步子上楼,以为程央就在门口,然而等他到了,一眼看到的人却是程云生。
程云生停下手里的动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认出是他后,面孔阴沉了下来,“是你小子,还过来干嘛?”
“程央呢?”迟屿往上走了两步,站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神色不悦。
这么晚了,程云生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程云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找他去别地儿找,别上我这!”
“你这儿?”什么意思,程央把房子给他了吗,“他人呢?”迟屿皱紧了眉头又问了一遍。
房间里灯都亮着,他对程央家很熟悉,除非他现在站在阳台上,不然就这个角度,他在不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也没看到程樱,这个点在以前她早睡了,但现在她房间里却灯火通明,与之相反的,迟屿从站在这里开始,就没听到里面除了程云生以外的任何声音。
程央显然不在,去哪了?
迟屿往里走,被程云生拦了下来。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程云生叼着烟吼了声,“他不在!这是我的房子,我他妈管他爱去哪去哪!”
迟屿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往后狠狠一推抵在墙上,手因为用力爆出了青筋,他盯着他,“你把他怎么样了?!”
“呵,我能把他怎么样。”程云生挣了一下没挣开,啐了口把烟吐在他脸上,冷笑了一声,“倒是你,这时候了,装他妈什么情深义重呢,真要好你会连他去哪都不知道,还跑来问我?”
迟屿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他走了?”
“是啊,走了,走哪去可不归我管。”程云生说:“我只要他每个月按时把钱打我卡上就行。”
“什么钱?”
“跟你有关系吗什么钱?”程云生嗤笑了声,“我就一句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问多少遍都没用,要找人你自己去找,找到算你本事。”
迟屿放开他,转身还是往门里走,似乎今天见不到人,他就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然而才走了两步,他就停下了。
他往地上看,一堆被当成垃圾的零碎里,有一个让他眼熟的盒子,是当初程央生日的时候他送的,里面原先装着三件毛衣,而现在毛衣和那件深蓝色的羽绒服,以及所有他买给程樱和程乐的衣服一起,被程云生用塑料袋随意的团着堆放在门边,不知道是打算自己留着还是拿去卖。
而那个被打翻的盒子旁边,散落着的东西让他心里猛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有他在某个杂货店买的解压球,在乡下写着程央名字刻着他印章的纸,羽绒服的标牌,被小心叠好的糖纸……这些原先应该都被人很好的收在盒子里,此时却像没人要的垃圾一样,随同这间屋子里其他被他扔下的东西一起,蒙上了层破落的灰,有些可怜的躺在那里。
都……不要了吗?
迟屿眼眶骤然一热,冲到那堆东西跟前,胡乱的扒开后,小心的捡里面一张张的碎纸片。
以前明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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