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滚烫的怀抱包裹了起来。
攻一手慢慢褪下他的睡裤,另一只手却摸着他的头发:“借腿一用。”
最后攻解决了问题,受却被撩得浑身发软。
攻心满意足地揽着人闭上了眼睛:“睡吧,明早就带你回家,养胖点再说。”
受在家躺了三天。
他在片场晕倒的报道上了热门,而且当时机器还在转着,所以连晕倒的那一幕都被拍了下来。视频中那条踉踉跄跄面白如纸的老咸鱼简直催人泪下,粉丝们当场就疯了,恨不得飞过去给老父亲送爱心。
前段时间的舆论战中对他好感度清零的路人们,这回也说了两句:“这看着不像是演的吧?”“就算是为了重建人设,也确实很拼了……”
经纪人不敢懈怠,连忙来请示要不要趁势搞一波宣传,试图将功抵过。
攻却摇头:“不用了。无论是片子还是演员,都不要风头太健。”
受的惨状说不定还能让大佬愉悦一下,但此时高调炒作,又要引来对方更多的阴招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那视频太凄惨,攻的儿女都受到了惊吓,纷纷上门来表达慰问。
攻的女儿直接将攻赶出了房间,单独问受:“叔,我爸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直说,我会为你出头的。”
受:“没有,真没有。”
受对女儿一直满怀感激:“叔还没有好好向你道过谢呢。”
他指的是上次舆论战中她在幕后出谋划策的事。
女儿的表情温柔起来:“该我们谢你。我们都很高兴父亲终于安定了下来,你不知道他从前是个什么状态……再说,我也很喜欢看你演的片子。”
受:“感谢大小姐首肯,我一定继续努力。”
女儿笑了:“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受犹豫了几秒:“其实,还真有一件事……”
攻在沙发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后就见女儿步履轻快地走了出来。
攻:“你们聊了啥?”
女儿:“你猜啊。”
攻:“……”
攻的儿子的探病风格就古典得多。首先拉来一车补品,砌墙般堆了一客厅,接着走到床前双手握住受的手,严肃道:“您要早日康复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受差点以为自己康复以后真要上战场。
受:“……好的,好的。”
攻在沙发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后就见儿子规行矩步地走了出来。
攻:“心情平复了?”
他说的是纨绔那件事。
儿子看了他一眼,垂首检讨道:“当时是我情绪化了。”
攻摆摆手:“哎,不用你检讨,谁还没个情绪化的时候?最近跟纨绔还有联系吗?”
儿子:“没有。”
攻呷了口茶,沉吟片刻,忽然说:“松散的联系还是保持一下吧,以后说不定有用。”
儿子:“……知道了。”
攻的儿女上门后,受在潜意识里便等待着另一道门铃声。
但养子当然没有来。
三天之后,受回到了片场,继续投身到了拍摄中。
剩余的镜头已经不多,又奋战了一段时间,其他演员陆陆续续地杀青了,只剩下受与影后。
导演将剧本里的最后一个镜头也留到了最后拍。倒不是出于仪式感,纯粹是为了等待真实的雪天。
这个场景是大雪中的墓地。
真相大白、冤案昭雪之后,男女主的女儿也可以入土为安了。
受跟影后并肩站在墓碑前,雪花渐渐落满了肩头,又缓慢地融化成水,渗入衣中。俩人都没有说话,神情疲惫而平静。
良久良久,受突然哼唱起了一首流行乐曲。那是剧本中的女儿生前最喜欢的歌,却被他唱得嘶哑而跑调。
影后“噗哧”一笑,目光没有离开墓碑,就这样在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微笑着流下泪来。
“卡!”导演喊道,“我们正式杀青啦!”
工作人员的欢呼鼓掌声中,受跟影后对视了一眼。
受:“一会儿去吃烤红薯吗?”
影后抹了抹眼泪:“吃。”
他们转了两条街才找到红薯摊,又走了一条街才确定没有狗仔跟着。
俩人像从前那样边啃红薯边闲聊。啃到一半,影后突然忍无可忍道:“奇怪,当年怎么不觉得噎得慌。”
受哈哈大笑。
影后转向他:“合作愉快。这片子我演得很尽兴。”
受:“嗯,我也尽兴了。”
影后:“那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脸色变了变:“啊,失陪一下。”
受根据短信的提示转过街角,在一个隐蔽角落,看见了双手插兜的养子。
养子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受倒是笑了笑:“来看望我吗?”
养子自然也看见了那个视频。但未免引起怀疑,他一直拖到现在才找到来见受的机会。
养子:“……你没事了吗?”
受安慰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却又临时打了个转,出口时变成了:“唉,老啦。”
他面色还没完全恢复,加上拍戏期间瘦了一圈,此时站在雪地里,整个人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养子神情复杂。
头一天摔了受的电话,第二天就出了那个新闻。养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至少是压死骆驼的稻草之一。
受:“那天晚上我劝你收手,主要是因为梦见了你躺在太平间的样子,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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