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说,一说这话,荀裕更是恼怒,叫他如何能承认后来是他自己不想停下来?当即拂袖甩开帐帘,不发一言往外面走去。
沈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解释道:“我知你脸皮薄,所以才点了你的穴,你若不喜欢,我再也不点了就是。”
“放手。”荀裕深吸一口气道,光听到他的声音,就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他现在心中烦闷,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
沈钧见他往黑夜里走去,待要跟着,又叹息一声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便让他一个人静静也无妨。对待感情,荀裕出乎意料的懵懂,因着从小到大都无人引导,全靠他一人摸着石头过河,再加上他本身也极少花心思关注那些事,即使如今已是谈婚论嫁之龄,仍似小孩般稚嫩得很。
月亮如同被天狗咬了一口,静静地挂在天边。月光从树荫中漏下来,孤寂、寥落、清幽。徒留一地摇摇晃晃的影子。
沈钧抬头看了看月亮,料想刚才这事对他刺激极大,跟上去反倒自讨苦吃,不如在这里等他回来。也不知等了多久,远远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料到是他回来,又灵巧地钻进帐篷去,闭上眼睛装睡。
荀裕回来见他睡着,静静地看他一会,心里已作出一个决定。
第二日天明,沈钧早醒来,头枕着胳膊含情脉脉地凝望荀裕,“拂尘睡得可好?”
荀裕起身站起,只将他当成空气,用藏身送来的水净口洗脸。沈钧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夫妻哪有隔夜仇,过了一晚上,拂尘也该气消啦。”
“是我不对,拂尘大人不计小人过,便是要打要骂也随你,我给你陪不是。”
荀裕置若罔闻,绕道沈钧,径直走出去。沈钧一筹莫展地望着他消失在原地,终于开始检讨起自己来,荀裕的性子怎么样,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吃软不吃硬,最不喜被人强迫。看来昨晚当真玩过火了。
藏身默立在角落,目光转了转,又停在沈钧身上,压低声音道:“公子对荀公子做了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沈钧装作无所谓道。
藏身看他这种态度,只当成了默认,瞪大眼道:“当真霸王硬上弓了?”
沈钧白眼道:“那种事最是讲究你情我愿了,他是何许人,哪能让我硬上?”
“公子说话就不能文雅些?太太若听到这下流话,又要打我们板子了。”藏身无奈道,“那荀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气我昨晚点了他的穴。”
“……”藏身捂着脸出去,这还不算强迫?脑海中已然出现一幅血腥淫/污的景象。
沈钧跟在荀裕前后一整天,好话坏话赔罪话都说尽,嗓子也哑了,他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更没回一句话。
趁沈钧离开半晌,荀裕唤来胡有毅道:“今晚你守在我门口,沈钧如果要进来,不惜一切办法拦住。”
胡有毅欣慰地笑了,眼看着沈钧吃了一天鳖,本就心情舒爽,此时又听荀裕这般吩咐,料想荀兄弟总算开窍了,便道:“大伙都看出来了,那人对荀兄弟可不怀好意,有些话我原本不该说,也不好说,今日荀兄弟既然自己想明白了,我也少不得多说两句,便是得罪了荀兄弟,也请别放在心上。我是个粗人,只比你多活了十几岁。托年长几岁的福,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过数不尽的男宠,可却没见着有一个好下场的,不是被那些所倚靠的男人抛弃,就是被他们的婆娘们使坏害了命。我们都是下面带把的老爷们,又何必非做那低人一等的矮子去?哥哥见你可怜,比我表弟还小几岁,身边也没个人照看,又怕你被那跟屁虫拉下水,才与你说这些。你放心,今晚你好好睡你的,便是苍蝇也好,那什么钧也好,都休想从我这儿进去,要想进去,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荀裕闻言呆了呆,知他说得在理,看他的目光已柔和许多。他自小生在皇宫,真正关心他、教导他、肯为他着想的人屈指可数,剩下一些不是等着看他笑话,就是伺机要他性命。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心里不由亲热起来,又听他唤自己为兄弟,便温声道:“你放心,我心中都有数,今晚有劳了。”
当晚沈钧过来,胡有毅守在账口,一手拦住他道:“夜深了,你白天再来,明天还要赶路,别打扰了荀兄弟休息。”
沈钧道:“反正他也没睡着,我进去与他说说话。”
胡有毅寸步不让道:“荀兄弟白日面色疲倦、眼圈青黑,你敢说不是你害的?你若真心为他着想,便让他好好睡一觉。男人之间开开玩笑便罢了,荀兄弟不喜欢你,你又何必仗着武功高强就欺负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又何时欺负了他?”沈钧歪着头道,又问:“是荀裕要你守在这的?”
“不错,荀兄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公子若是个男人,便不要像那沾不得身的牛皮糖一样,好歹洒脱些。”
荀裕并未睡着,正竖起耳朵听着,听沈钧的脚步声走远,才幽幽闭上眼。这一晚,他暗中起来三次,掀开帘账,见胡有毅立在门口,头刚歪在一旁坚持不住地想打瞌睡,又强打起精神立直。荀裕心里有一番计较,悄悄躺回去睡觉。
一直到下人送水过来,听到荀裕和里头的小厮攀谈,胡有毅才走进来道:“荀兄弟昨晚可睡得好?”
荀裕见他眼里布着血丝,显是一晚上没合眼,便道:“你先去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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