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一阵发紧,这次轮到他掐自己大腿。尽力压下欲|望。
闵灯眼前刚有焦点,就看着霍疏拿纸擦着手上的东西,平复下来的喘息又起伏不定,透红着一张脸,转头看向别处。
身边传来响动,没一会儿闵灯就感觉自己的裤边又被撩了上来。
慌乱回头。
霍疏正拿着药膏沾在手指上,要往他腿上抹。
见他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却轻柔缓慢揉着淤青。
闵灯心虚,没说话。
霍疏揉了一会儿,看着众多瘀青。心里发狠,咬了咬牙合着药膏用力揉了一下。
闵灯疼的往后一缩,没忍住喊了一声。
“知道疼啊?”霍疏难得的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知道疼还掐自己?”
闵灯却悄悄的抿嘴笑了,他不怕霍疏这样。
他知道霍疏担心他,所以霍疏黑着脸凶他,他也只觉得心里一阵热乎。
霍疏看见他笑,脸上表情也凶不下去了,低头轻声道:“下次掐我,别掐自己。”
“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想知道。”霍疏又说。
闵灯点头,看着霍疏低头又去帮自己擦腿上伤口,突然就觉得,他想把很多事情都告诉霍疏。
霍疏会愿意听的。
“我会后空翻。”闵灯说。
“可不是,你还会侧翻。”霍疏抬头笑着看他,“早就想问了,谁教你的?”
“这个是我还在医院的时候学的,一个爷爷……”闵灯顿了一下,忐忑又继续开口,“那个医院里面的病人和你知道的医院里病人不一样。”
闵灯确实进过精神病院,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霍疏说。
“嗯,知道了。”霍疏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闵灯放松很多,深吸了一口气,缓慢道:“我隔壁病房有一个爷爷,他天天在病房里打太极,他会功夫,他养的狗被人打死了,他说他的狗没死。他每天都在墙角喂狗,我没看到过那条狗。”
闵灯这话说的颠三倒四,霍疏却蹙眉仔细听着。
“我跟护士在草地上晒太阳,他看见了我,非要教我太极,我不想理他,但他说我学会了就带我去看他的狗。我没摸过狗,我想摸一下。”
“我很快就学会了他的太极,然后他就教我后空翻,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翻。但我还是学会了。”
“后来呢?”霍疏问。
“他死了。”闵灯说。
霍疏蹙眉,他突然想阻止闵灯继续往下说。
这些东西无疑是从心里的最深处剖析,他刚开口,“你——”
“我看见了。”闵灯低下头,声音艰涩,“他吃药把自己吃死了。”
闵灯低着头,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他用最简单的话语陈述了那天发生过的事。
霍疏却听得心惊。
那是一间雪白的病房,所有的东西都是白的。
小闵灯疑惑爷爷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找他,于是躲过护士,悄悄地溜到了探视玻璃。努力着踮起了脚尖,朝里看着。
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老头。
老头倒在床上,眼睛很大都快凸出来了,头就向他这边侧着,嘴里塞满了药,满的溢了出来。
手里死死的捏着一张照片,是他的狗。
小闵灯无缘无故的尖叫引来了医生护士。
老头背对着监控摄像头,把收集了许久的药吞进了胃里,无数药堵住了气管。
老头在一个并不方便寻死的地方,强行弄死了自己。
霍疏蹙眉,他总算知道闵灯为什么这么抗拒医生和治疗。
因为这些东西在闵灯眼里是和死亡紧密联系在一起。
“那几天我害怕,所以我跑了,他们抓我,拉我的手,给我打针,把我绑在床上。”闵灯声音发抖,“我那时候就觉得,那些医生和打我的人没有区别。”
“我害怕医生,害怕吃药,我害怕和他一样死在医院里。我怕死不是因为我没活够,我只是因为……因为我总觉得我不该是这样的,你懂吗……”
霍疏眼底洇出了一片血红,抓紧了闵灯的手。
闵灯什么意思他懂,正因为懂,他想都不愿意想。
如果闵灯没有经过这些事,会是怎么样。
这个年纪的闵灯应该在念书,可能还是很酷,但很爱笑。也容易害羞,但不会胆小。
每天一头汗的奔跑在篮球场上,长得那么好看,在学校会很讨女孩子喜欢。闵灯干什么都认真,成绩应该也很好。
闵灯应该是意气风发,郁郁葱葱。
闵灯不该是现在这样。
那时候的闵灯才多大呢,十多岁,还那么小。
霍疏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更心疼现在的闵灯。
闵灯反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安慰现在的霍疏:“所以我总想着,再往前走走呢。一步也好,说不定就会碰见你……”
霍疏想抱他,又担心他情绪不稳定,只得虚虚的环抱着他。轻贴在他耳旁低声,“你会好的,你会成为你的,我保证。”
闵灯眼睛模糊前,突然觉得,他真的该去见医生了。
他如果想一直抱着霍疏,他就得治病。
他想吗……
闵灯看着霍疏湿透了的背,酒窝都笑了出来。
他想的,他太想了。
冗长的黑暗里,他踽踽独行,走的几乎跪下。
所有的人都绕开了他,甩开了他。
只有霍疏扛着镶了钻的烤箱,在那天,递给他一块奶油蛋糕。
为什么哭了呢?
一定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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