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罢了。”老者的声音苍哑而深邃,说出的话透露出一生的玄机----正是刘伯温。我大为惊讶,自我来到这里,虽说见过他几次,但是他本是为了自保才隐居在燕王府,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更别说离开道观在燕王府中到处走动了。
看来朱棣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才勉为其难的出来一趟。
两人各自带着一把小竹椅子,提溜着鱼竿子和诱饵,朱棣把椅子放到了离我烧纸的地方几丈远的一块草皮子上,直接坐下,徒手穿着诱饵,穿好之后,将鱼线一抛,扔进了水里,便倚在椅背上出神。诚意伯也在朱棣身边坐下,不过他身子笔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鱼竿,笑道,“王爷这般,看来并不是诚心钓鱼,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与老身说话罢了。”
朱棣半眯着眼睛,侧过头看他,“诚意伯,你说女子这件事物,要如何才能收服?她又不似一匹野马,一支军队,有手段有计谋便能拿下。”
诚意伯笑了起来,“原来王爷是为了那个小丫头。”
“本王不过是请教诚意伯一下这个困扰全天下男人的问题,并不是为了谁。”朱棣淡淡说道。诚意伯微微笑了笑,并不和他抬杠。朱棣哎吆一声,将鱼竿子提起来,只见钓饵上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正在挣扎,朱棣站起身将那鱼儿收进一个木桶里,笑道,“难得难得,本王与你一起钓了那么多次鱼,今儿算是第一次比你先钓到。”
诚意伯哈哈笑了起来,“王爷能明白钓鱼的道理,为何不明白女人其实和鱼儿是一样的呢?往日里王爷总是兴冲冲喊我一起钓鱼,为着是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想与我一决高下,每次太过在意,反而总是输了对方。而今天,王爷无心在此,鱼儿反而自愿上钩。很多事都是这样,你越在意,她反而越张狂,你越不放在心上,她就渐渐地自己走进圈套来了。”
“本王给她的圈套她是进来了,只是本王总觉得事事都不太顺心意。”朱棣叹了一口气道。诚意伯笑答,“王爷这样是不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能控制她的行为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若连人家的心也想控制,那恐怕太过霸道。再说,心这个东西,利用手腕只怕是难以收复的。”
“那怎么才能收复?”
“以心交心。”诚意伯啊了一声,笑道,“我的也上钩了。”说着他也从水里提上来一条鱼,“因为王爷当初敢收留我,所以我才以性命相报,跟王爷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如今看来,竟是成了王爷的累赘了。”
朱棣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平静的水面。诚意伯又道,“那个姑娘,我见她第一眼便知并非凡人。”
“所以你告诉本王,得到她便能得到一切。”朱棣冷冷的道。
诚意伯依旧是一张笑脸,带着几分狡黠,“王爷,老身跟你说的是得到她,您能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有区别吗?”
“看您自己怎么看。您想要什么,她便会给你什么。”诚意伯又在提起一条上钩的鱼,“王爷想要美人,她便是美人,王爷想要江山,她便是江山。”
我捂紧了自己的嘴巴,极力的保持镇定,继续听着他们对话,可是诚意伯说完这一句之后,朱棣却良久没有说话。许久才道,“诚意伯钓的鱼依旧比本王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江山与美人不能并存。王爷可要珍重想好。王爷一开始看中的是什么,从一而终才有好结果。太贪心往往什么都得不到。如今您与那姑娘已有婚约,她做了你的人,便会什么都帮你……”
“啪”的一声,朱棣的低头一看,轻声道,“线断了。”
我也转身,扶着一块山石,尖刻处刺在手心,痛并麻木。跌跌撞撞回到房间之后,依旧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不会这么巧合,怎么会这么巧合。如今的一切局面都是在朱棣的算计和掌控之中的。从我们第一次相见,到后来他的刻意接近,再到时而有情时而维护,全都……全都因为我一开始便不小心闯进了诚意伯的道观,他告诉了朱棣,我能帮助朱棣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娶了我便能真正的拥有我。
“小姐,您怎么脸色这样差?”珠宝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略微点点头,“外头太阳大得很,晒得有些饥渴,去帮我倒杯水来吧。”
宝儿笑了笑,“好好地拿着纸钱出去做什么呢?”
“前儿看到一只雀儿受伤,后来死在了院子里,随手挖了个坑埋了,今天突然想起,便兴起去撒两片纸钱。”我看着宝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宝儿原本笑得非常职业非常生疏,这下子倒是真心的笑了起来。“小姐还像个孩子。”
我心中发冷。自我离开再回来,朱棣把宝儿这样的丫头给了我,我一直以为他是开始重视我的安危,才把宝儿安排在我身边。但是现在想想,才一切都明了----宝儿在他身边,与三保一样,是左膀右臂一样的人物,身手了得又忠心耿耿能为他卖命的,他为何会三言两语便把她给了我?只是为了监视我罢了,我没见过宝儿真正的身手,但是我想她出手绝对能拦下我让我哪儿也去不了。
再看看我现在住的屋子,再不是从前那偏僻的场所,大了,宽敞了,华丽了,也再也不容易避人耳目出去了。
徐云华与朱棣夫妻多年,以朱棣的性格城府,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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