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淤泥。
荀道左去看棍子的两端,只见其中一头被削地更窄,而且木质被磨得发黑,像是由于长期套着什么东西而粘上的。
这不就是一把锄头的木柄?它的锄刃去哪儿了?
荀道左拿着锄柄深入一想,瞬间变了脸色。慌张地左右查看自己脚边的地面,仿佛随时都会有一片锋利的锄刃从泥水里钻出来,划伤他的腿和脚底。
问语转头问自己身旁的孩子,“扁担,你记不记得那个锄刃长什么样子?昨天或者今天,你父母有没有把它拆下来,安到别的硬木棍子上?”
扁担摇头,“没有。”
那就可能还在这个水田里。问语又去看那只啄木鸟,不过这一次还没来得及交换信息,便先听到荀道左惊喜的叫喊声。
“找到了!”
他拎着一块锋利的锄刃,甩甩上面粘上的泥土,扬起来给扁担看。
“你看!我就说不是我偷的吧?”荀道左一手拿着锄柄,一手拎着锄刃,按着原路返回来,在旱地面跺了跺脚,又对扁担道:“你父亲是不是守水守懵了,把锄刃插在田埂里,也不怕弄伤自己。”
农户种植水稻,这个时节除了拔秧插秧,对于已经插好的秧田还需要夜里守水。防人之心不可无,那锄头可能是他拿来防止别人使坏的,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把锄头拆掉,但后来忘记把农具带回家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了。
也因此才造成了这么一场乌龙。
也当真农户难为,白日里起早贪黑,夜里还要提防着有心之人,那么疲惫的情况下难免头脑不清醒。
扁担低着头拽自己的衣服,一脸知错了但又不想认错的表情,瞅了一眼荀道左。
荀道左板着脸训他,“瞅什么瞅?知道冤枉了好人,还不道歉?”
扁担噘着嘴,从荀道左手里接过锄柄和锄刃,就在问语以为他会道歉的时候,却见他出其不意地抬起腿给了荀道左一脚,接着转身就跑。
“喂!你小子……”荀道左缩了下沾满淤泥的小腿,嘴里想骂,抬眼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子一手拖着硬木棍,一手提着锄刃,铆足了劲往家里跑,到口的训词顿时换成了关切的语句:
“慢点跑!小心锄刃砸你脚上!”
荀道左笑了笑,展了展胳膊,因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而身心愉快。他弯下腰去捡起自己放在路边的干净鞋袜,直接将它们拎在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荀道左:你还会《诗经》呢?
问语:我会的可多了。(傲娇脸)
第34章 乌阳左右
荀道左忽而察觉到问语的注目,撤开两步,慌慌张张想把自己的裤腿和袖子拉下去,却因为沾了污泥而不能立即做到,只好草草收手。他防备道:“姑娘看起来也是有教养的良家女子,怎可一直盯着一个陌生男子裸露的皮肤看?”
问语扯扯嘴角,心觉这人是真的迂腐,孔孟强调遵循礼仪、说男女有别也没拘束到这种地步。
正想说话,阡陌路口一个小姑娘跑来喊问语道:“姐姐!娘亲叫你来我家吃饭!”
问语对这个女孩子有些印象,记得是之前请大夫的那家人的女儿。
苏予诚已经把人治好了?他这是决定留在人家家里吃饭?!
她看了看天色,此刻太阳还剩下个半圆,另一半隐在西边的山峦下,艳丽的霞光映着小半个蓝天。
问语跟随那个小姑娘而去,意外的是荀道左竟然也跟着。
“你跟我顺路?”
“我去看看荀五。”
荀五,也就是苏予诚救治的那位老乡,因在家排行第五,乡里乡亲便都称呼他为荀五。
“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是我把他送回来的。”
“啊。那他是怎么受伤的?”
“在城里和泼皮起了冲突。本来不是他的错,实乃那泼皮硬要纠缠,这才不慎……”趁着走在路上的功夫,荀道左大概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
问语听着听着,忽觉他口中那泼皮的形象像极了一个人,询问道:“那无赖长什么模样?”
荀道左因问语的深究而略感意外,微茫然道:“挺年轻的,但是胡子拉碴,穿着身褐色短打……”
问语暗自松一口气。看来不是顾惜孟,他才不会胡子拉碴,反而从来都装模作样打扮成伪君子。
自将泛云开始散布《筑术》消息时候起,他便不见了踪影。问语心里厌烦他,自然不会多注意他的行踪。这一下子才想起来,生怕他又找人麻烦,还被自己给碰上。
两人相跟着来到荀五家里,路上闻到一阵肉香,鼻子顺着气味传出的方向一路探去,正确定来源就是荀五家。
苏予诚正在院外和荀五家那个三四岁的小儿子聊天,教他们认识平常就长在路边的一些药草,一条大黄狗蹲在他们身边,时不时看着苏予诚的指点凑过去闻一闻那些草药的味道。大姐站在院子门口等着,看见问语和荀道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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