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辨是非,在夫君遭难的情况下还天天戴着那根簪子打扮自己。
但是想通儿子不是凶手是一回事,他烂泥扶不上墙又是另一回事。边甫田看着自己儿子这副窝囊模样,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想着哪怕不砍死他,砍他一刀发泄一下火气也好。
庭以归还是硬生生拦着,直到边甫田把紧握着剑柄的手松开。
边甫田一甩袖子,怒而离去。庭以归“唰”一声将长剑收回,解下腰间系剑的绳子,交给守在一旁的问语。问语恭敬接过。
素元手感沉重,剑鞘剑柄上花纹古朴。问语回头看一眼被吓得跌倒在地上的边若渝,几乎能想象到他会怎么劝慰自己母亲,大概就是说“你看我都回来了,父亲还会不回来吗?这个白玉簪子就是我们的吉祥物……”之类的话。
呸!扯远了,这是她小时候干过的事。
那时候母亲家族出事,原本母亲少不得被牵连。但父亲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身为莘家家主,不仅不与母亲撇开关系,还试图倾尽全族之力保全母亲。整个莘家就是因此不得不从祖籍有辛远迁他乡,以全族上下失去自由、只为朝廷办事作为代价换取母亲的平安。
在母亲整日为两个家族担忧而愁眉不展的时候,幼年的她想尽各种办法去哄母亲开心。母亲出身神巫家族,认为凡事皆可有征兆。于是她每每看到一点点不寻常的小东西,比如一只身体孱弱却学会飞翔的小鸟、一片形状和颜色与众不同的漂亮叶子……都要拿去给母亲献宝,想着法子把那些东西说成是“吉兆”。
如今看来,当时的自己当真是可笑。世间万事万物各安天命,岂是一两句话能改变得了的……
算了,又想远了。
问语晃晃头,抬脚跟上庭以归,继续探查真相。
第70章 不速之客
“毒物本身是在夫人常饮用的茶叶中寻得,药引则涂抹在夫人的贴身饰物上,能办得到这些的人必然是非常了解夫人生活习性的贴身之人。”
苏予诚派人取出夫人遗物中的全部茶叶,他看着那些茶叶,说着说着轻叹一声,“予诚方才问过下人,不仅那白玉簪子是夫人后来所得,就连日常所饮用的这些茶叶也是在一月之内购进的。”
边甫田黑着一张脸,“是何人负责购进?”
苏予诚揣摩着边甫田的脸色,睨一眼庭以归,抿着嘴唇没敢吭声。
边甫田怒而看向一旁伺候夫人的丫鬟,丫鬟被这么一盯,吓了一跳,发着抖福身颤声道:“回老爷的话,这些茶叶原本是全部用完了的。夫人因您生死不明,本无意再遣人去购买,这些新的都是……是……”
是谁购进,不必多说了。看苏予诚和答话丫鬟的神色,在场人心知肚明。
下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边甫田。连问语都忍不住摇头,边老爷这独子,确实太过没出息了些。
边甫田深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有此不肖之子,真乃我边家不幸也!”
他转头厉声命令下人,“来人,给我把那个逆子押到柴房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也不准给他任何吃食!”
这教训,算是相当严厉了。
按照苏予诚的推断,毒害边夫人一事必然有夫人亲近之人参与。边家按着这个思路继续追查下去,寻遍近几个月来贴身伺候过夫人和接触过夫人所用茶叶及饰物的下人,最终发现一人。但她早已在十几天前因家中有事而辞请离开了边家,投奔了自己的一个亲戚。至于那个“所谓”的亲戚所居何处,那丫鬟并未说过。
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嫌疑人,现在竟然不知所踪。
问语看着眼前被叫出来排排站定的家丁和丫鬟,莫名想起几月前一只鸟曾经给她讲过的一个场景——兆生门内,门主姚千森挨个严酷审讯所有有机会接触《筑术》或者进入灵阁的人,以此查出是何人纵火窃书。
布置眼线、挑拨离间,同样的事不止将泛云会做,这也是兵者诡道常用的计谋之一。问语不由得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问语凑到庭以归耳边,道:“也不一定是他们一手办事。边公子购买簪子的地方、茶叶的来源都有可能出问题。”
“你是说周离焕?”庭以归立即会意。
问语点头。周离焕野心极大,而且有些智谋,他早已在幽城安排过眼线,利用这些眼线打听边家的一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加之他对乡绅动手,借助边夫人的死给身被软禁的边甫田施压,也是完全可以想象到的。
“那便试试从源头查起。”
“是。”
问语应声。当即去询问贴身伺候边夫人的丫鬟,得知茶叶所得之处为城中茶贩。再去问被关进柴房的边若渝,得知簪子的来源是洲城。
洲城……这地方正正好触到问语霉头。她胆怵了一瞬,觉得还是先从就近的幽城查起为好。
她一看天色,夕阳半落,已然至黄昏,现在进城必然来不及,要查也只能等明天。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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