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愿意走呢?”
杨亮忙帮腔,“夫人,三少受了伤,人还在高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秦霜铁青着脸,“由不得你愿不愿,我说的是押你,而不是请!”
这具糟糕的身子在那阴冷的地方撑不了多久,他可不想没看到哥哥醒来就一命呜呼!他留在安家,为安家卖命奔走,只是为了安君慕。现如今,哥哥重伤不醒,却要隔离圈禁自己?妄想!安然摸摸口袋,不禁懊悔:赛马的时候怎么把枪掏出去了!他垂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杨亮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
他凉凉勾唇,“我去哪里,并不是阿姨你说了算的。”
“你……”
“妈,安然身体都不舒服了,你非要这时候提什么家法?”安路远突然出声,移开一直紧紧望着兄长的视线看向母亲,颇有微词,“哥哥还躺着没醒呢?再者安然也没说错,哥哥受伤并不是他的错,是哥哥自愿跳的。”
秦霜目光一沉,“这是大人要处理的事,你不懂,先带你哥进去。”
不管儿子有没有怨言,秦霜手一挥,抬着担架的几个人开始往前走。
杨亮见秦霜身后几个黑衣男子同一时间走过来,下意识去看安然的脸色,三少爷俊美的脸覆上少见的戾气。随而,他身子僵住——腰侧的枪有外拔的趋势,而明显不是自己的手。
受雇安家多年,杨亮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一个举动。他一把扣住安然抽枪的手,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别人只会以为他是想和安然撇清关系。他拿出挂在钥匙扣上的小刀,在安君慕的担架经过身边时,狠狠划在大公子外露的手背上。
“啊……”安君慕痛出声。
杨亮手脚发冷。
安君慕再次睁开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眉宇间满是痛苦。
“哥,你醒了……”安路远喜极而泣。
安然浑身战栗,没有动,只是死死看着虚弱的男人。
“路远……”安君慕抬手,轻拍弟弟的后脑。
安然脸色顿变,安君慕手背的伤口上蜿蜒涎出的殷殷血迹无比刺眼。坠崖的人身上留下伤痕,其他人看来根本不足为奇,但安然给他擦拭过,对安君慕何处有伤了如指掌。
他转目,冷冷睨着手下。
“君慕,你怎么那么傻,不值钱的东西而已。”秦霜走向前。
安然哂笑。
安君慕听了,眸光稍乱,对母亲微微一笑,“妈,抱歉,让你担心了。”随而瞧向一旁的男孩,“安然,你怎么还在这里?”
“恩……我们才下直升机。”安然垂睫。
安君慕蹙眉,语调低哑,“去检查一下身体。俱乐部和场子都离不了人,这几天你还要做我那一份事。”
“好。”
“多大了,还哭。”安然一愣,扬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别哭,哥没事。妈,我们一起进去吧。”
安君慕一直温柔看着安路远,宠溺的笑,连余光都不曾分给自己。
安然慢慢低下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仅仅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莫名的感到悲伤。
杨亮见大部队在前开路,没再难为安然,心中欣欣然。
“三少,我们走……”
嘭,前方瘦弱的身体直直倒下去!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③
正文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③安然做了一个梦,那是很久以前,还没有尖酸刻薄的安母,没有与他争宠的二哥,他很惬意的享受着哥哥的独宠。刚驯服雪团,他如多数儿童看见新鲜事物一样,那股热气折腾劲久久不褪,哥哥一忙完,不得不直奔马场揪他回家。
瞅见兄长怒气隐现的脸,他忙下马,“哥哥,我好想你。”须臾,他拿眼尾余光偷偷扫去,哥哥神色未变。
他低眉顺眼,怯生生拉哥哥衣角,撅嘴装乖装可怜,“哥哥别生气嘛,然然好累了,脚也很酸。”
兄长紧绷的俊颜线条松动,微末,摸摸他的头,“你整天这么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他歪着脑,疑惑,“哥哥,郭奶奶说等我长大了,哥哥就会和我分开,是不是?”
“嗯。”
他圆溜溜的眸子立刻蓄了委屈的泪水,“那我才不要长大,长大都没有哥哥了,为什么还要长大?”小孩子并不太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取舍,但死心眼地只愿选择对自己诱惑最大的人或事。
“然然,人总是要长大的。”
“可是长大,没有哥哥啊?”他不安不甘,重复自己的立场。
“好好,不长大,你永远是哥哥的小然然。”最终兄长屈服,捏捏弟弟嫩嫩的小脸蛋,转过去蹲下身子,“来,哥哥背长不大的小然然回家了。”
他又欢天喜地,一蹦,趴在哥哥背上。
星子镶满天穹,月光铺洒漏过树梢,轻轻盈盈萦绕开来。静谧的小路上,牵马的青年,身姿修长,眉目深邃,他背上软软一团,稚嫩的脸上无比满足的模样。
“哥哥,今天老师给我读了一篇故事。”他不忘自己骑马忘记时间而惹怒哥哥的事,绞尽脑汁挖些东西邀功请赏。
“讲给我听听,哥哥都没听过童话故事。”
“啊……”
“怎么了?”
“哥哥好可怜,都没听过童话故事。”他糯糯的声音很是同情。
青年稍顿,很给面子的搭话,“所以然然以后要天天给我讲故事,要不哥哥会一直很可怜的。”
“嗯。”小孩用力点头,摸摸身边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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