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什麽脸皮啊?”
“我当然要,没有这副皮囊,怎麽罩得住里面的黑心!”
“那江大老板干脆把这看守所买下来好了,你俩夜夜笙箫,还怕他堵不住外人的嘴?”
江霖频繁出入看守所,梁宇迟迟得不到判决,这实在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梁宇皱著眉头,苦脸道,“他堵不住。我也不想和他夜夜笙箫。”
“梁宇,你到底在想什麽?”傅遥抓狂的胡乱挠了一把脑袋,小短毛就簌簌的往下落。梁宇伸出手掌接住,用两根手指头拨弄著一根一根的数,
“想你!”
傅遥惊悚的看了梁宇一眼,梁宇抬头,笑著又道,“想你为什麽总是在想我想什麽?”
“好好,你们他妈的这都是在玩弄人命啊!你知不知道韩曦死了?”
“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贱民都该被你们践踏!”
“哦?”
“我可以预见到你们的下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知道。”
“已经有如此多的人为你趟下这摊浑水,你是不是很满足?”
“不满足。”
傅遥摔门走了出去。梁宇怔怔的望著还在摇晃颤抖的门板,拉不回视线。他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错究竟在哪里?
如果说韩曦的错在父母那里,在白玉那里,父母的错在钱权那里,在江霖那里。那麽白玉的错在他这里,江霖的错也在他这里,他的错又在谁那里呢?
他的错在爱那里。
傅遥说的没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这是一个死循环。
“喂!有你的电话!”
梁宇一怔,不知道什麽时候停止颤抖的的门板被打开了,现在又开始颤抖。一个警卫探进了身子来。梁宇微微颔首,跟著走了出去。
是那种家庭式的有线电话,听筒静静地仰躺在办公桌上,一根卷曲回旋的线链接著听筒与主机。梁宇愣愣的站在门口望著,警卫一脸莫名其妙左右看看,赶忙催促道,
“喂,快点过去吧!”
“哦,谢谢!”
梁宇缓慢的走了过去,坐到桌子前的一张木制椅子上,椅子有些硬。他一手拿起听筒放到耳边,一手细细的摩挲著下巴,他觉得他还是该刮刮胡子。
听筒的那一头没有任何的声音,是长时间如一的沈默。梁宇的眉头皱了起来,皱的很紧。但是巨大的压抑感又把他的眉毛压得又直又板,又僵又硬。
两个小时的沈默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看守所的人都在有意识地躲避,或者是无意识的忘记了提醒,喂,你打电话打太久了!
一声沙哑而艰涩的声音划破了死寂,你很难相信这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它类似於野兽胸腔中发出的悲鸣。
梁宇还记得他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是在医院。白玉丝毫不珍惜他救回来的那一条命,撕扯著左手腕的绷带,血蜿蜒流过小臂,在地板上溅起红色的小花。梁宇生气了,说了很难听的话。他走出病房,再一次回来的时候,白玉抱著他发出的就是这种嘶鸣。
所以,梁宇把嘴唇贴上听筒,柔柔的说,“宝贝,不哭!”
初雪的第七夜,月朗星稀,冷极了。
看守所外,江霖迈著沈重的步子,来来回回的走著,路上的雪被踩成了黑色。他听说了雪下的很大,很多地方的房子都被压塌了。
当然,看守所的房子不会塌。江霖突然站住了脚,从看守所门卫室的玻璃窗上细细的审视自己的样子。他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线衫,下身是一条荧光绿的运动裤,赤著脚。很明显裤子不是他的,他随意抓了一件就穿出来了,样子滑稽的好笑极了。
江霖的脚动起来已经有些困难,他裸露的脚踝还是淡淡的粉色,脚面是一片乌紫,结著细小的褐色冰渣。
门卫室里,一个人正杠悠著椅子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的睁眼吓得跌了个底儿朝天,爬起来再细看,冲出这小屋子一路小跑儿,站到了江霖面前点头哈腰,浑身腾腾冒著白色的热乎气。江霖礼貌性的笑了笑,不著痕迹的抬了抬脚,向看守所里面走去。
冻住的地面扯掉了一层冻烂的肉皮,江霖笑的更亲切了,优雅的都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两只没有穿鞋子的脚。
梁宇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夥,在他房间里踩下一串血糊糊的脚印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江霖,你脚真脏!”
江霖愣了一下,抬脚在裤腿上蹭了蹭,“我就待一会儿,天一亮我就走。”
据说人死後第七夜是头七还魂夜,死人要回家探望一下的。这一天刚好是韩曦的头七,家里还好麽?
☆、第二十三章死结
梁宇向法院提起了申诉,再一次引起了一片哗然。
事实上,韩曦的死已经是对梁宇精神鉴定报告最有力的佐证。虽然梁宇的申诉材料已经够有力,够充分。这其中包括在收受贿赂时梁宇同韩曦父母的完整版对话录音磁带,以及多卷江霖与他的私密对话录音磁带。後经多方调查更是证明了指控梁宇的医生在作证之前,多次与江霖私人秘书会面,事後获得大笔酬劳。
不得不说,韩曦的死在梁宇的计划中是个意外,但谁又能说没有关系。世事变化,因果相生。
法院给了梁宇的申诉一个审判,没有人关心公平与否,有的依旧是供人们饭後津津乐道的谈资,总之梁宇脱离了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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