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请进来吧。”谢然低头去捡钥匙,摸着黑对着锁眼弄了好一阵,似乎锁眼和他作对,他心里越是着急,钥匙就越是对不进锁眼,他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
旁边的沈祎恒忽然伸出手,“我来吧。”
碰,碰到了。
沈祎恒的手指擦过谢然的手背,有些微暖的温度,谢然的心顿时狂跳不止,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沈祎恒三两下利落开门。
进门打开灯,视线亮了起来,沈祎恒边朝阳台那边走边说,“行李不方便带着翻过去,待会儿我再来打扰一下,麻烦你了。”
从见面到现在短短几句话,沈祎恒异常的客气,这样的口气谢然听着并不舒服,他倒希望沈祎恒能像那天和他轻松的说话,是自己让他变得客气了吗?谢然看着沈祎恒的背影,高大挺拔,像颗笔直的松树。
从高中时代起,这样的背影谢然已经见了无数次,同样的挺拔的背影,不同的场合地点,谢然几乎已经习惯这样在背后默默凝望着他,如果沈祎恒有过哪怕一次的回头,他就会看到身后这个人眼里藏着怎样厚重的情感,那样的眷恋深情。
可沈祎恒从来没有过。
“那个……”在沈祎恒准备翻上阳台那一刻,谢然终于开口。
“什么?”沈祎恒转身看他。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没有一点觉得你鲁莽的意思,是我不好,希望你没有生气,你对我,也不用这么客气。”谢然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他低着头不敢看沈祎恒的脸。
“你在说什么?“沈祎恒语气莫名。
谢然睁着眼睛猛地抬头,吃惊地看着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沈祎恒竟然已经不记得那天的事了,只有他这些天一直过不好,老是想着什么时候见到他,见到了该说些什么,要怎么道歉才好,他纠结了这么久的事在别人看来只是生活中一个不起眼的插曲,而他却把它当成了那么重要的一部分。
谢然嘴角忍不住抽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谢然啊谢然,你真是一个傻瓜。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沈祎恒微微皱眉。
“不,没什么……“谢然摇摇头,声音晦涩。
沈祎恒莫名的多看了他两眼,神色不明,他动作麻利的翻上了阳台,很快就跨到了对面,身子一跳安稳的落在了自家的阳台上。
谢然张了张嘴,他很想问一句,新闻里说你生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可沈祎恒已经走进屋,阳台那里空荡荡的,谢然呆呆的看着,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飘过……
☆、惊蛰(二)
四月初,注会新一轮的报名时间开始,谢然在网上报了名,距离十月份考试时间还有近半年,足够谢然准备一门课了。谢然今年二十五,等正式拿到注会证书也不过二十六,这么年轻就能拿到会计行业最高的证书,不得不说谢然这些年真的很努力,从大四开始他就一直在看注会的书,再加上工作几年后有了些经验,这对他拿到注会证都有着帮助,等拿到注会证,他打算从事务所辞职,将证书挂到需要成立的新事务所,做个闲职,用这几年攒下的钱盘个小店,开家小书店。
谢然从以前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也许是性格使然,谢然对书籍情有独钟,他喜欢那种安静淡然的生活方式,开家小书店,这样生活节奏也会慢下很多,天天过的不用那么着急,日子会舒畅许多。
早上接到谢怡的电话,谢怡在电话里说,路宝他们班要组织春游,定在周六,因为是出市,所以需要大人陪同,自己没有时间,让谢然帮忙带路宝玩一天,谢然笑道,”姐,我越来越觉得我是在帮你和姐夫养儿子了。“
”哎呀,我也没办法啊,公司周六要加班,实在腾不出时间,对不住了啊阿然。“
”我没关系,只是你和姐夫还是多多关心一下路宝,路宝这么小如果大人长期亲近的少,以后和你们就不亲了,再说路宝也希望你们多陪陪他,路宝是你们的孩子,工作再多也不能忽略了路宝。“谢然认真地说。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好久谢怡才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阿然,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和你姐夫也一直为了这个烦心,等过完年,我就准备换工作了,找个轻松一点的,这样就不会委屈路宝了。“
谢然一怔,谢怡要换工作……
谢怡是一位报社的编辑,在报社做了七八年了,她非常热爱这个工作,同时与报社的同事也结下了很深的感情,一旦换了工作……谢然还清楚记得在大学的时候谢怡高兴地跑过来告诉他自己被报社录取的事,那时候谢怡脸上满是笑容,而现在,为了更好的照顾路宝,要把最喜爱的工作放弃吗?
可是如果不放弃,路宝又怎么办呢?
往往现实就是这样,不管哪一方,都不愿放弃,都想紧紧抓在手里,可是到最后,只能勉强自己,伤害自己,总比伤害别人好,至少只有一个人难过而已。
”姐,你要想好,也许……“谢然不知道如何安慰谢怡,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阿然,我想通了,事业是很重要,但是路宝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太自私,他还这么小,要是少了妈妈的关爱,那是一件可悲的事,我们小时候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这种感觉你和我比谁都清楚,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经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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