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手上不寻常的温度让妇人立刻感到不对,她伸手摸了摸瓦伦的额头,滚烫地让她都想收手,“我的孩子,你发烧了!”
“我没事。”瓦伦坚持道。他从母亲的怀里探出身子,看了看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父亲,用试探性的口吻问,“父亲,还好吗?”
妇人把瓦伦搂地更紧了,把头埋在她孩子的颈上,低声地哭著。她很害怕,日夜不安地害怕,想到自己病重的丈夫,想到自己孤单的孩子就全身颤抖,绝望的气息一直压著她使她透不过气。
“妈妈?”瓦伦不安地呼唤著自己母亲,希望她能告诉自己,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麽糟糕。
“瓦伦……”,妇人认命地摇了摇头,红肿的眼睛说明了一切,“……你父亲前几天就开始咳血,今天一直神志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麽……我的儿子,我怕他熬不了几天了……”
瓦伦站起,呆呆地走向自己的父亲。他只看到一具面黄枯瘦的人躺在那里,闭著眼睛一动不动。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脖颈,才相信他的父亲还活著。
“妈妈,”瓦伦回过头,忧心地看著情况同样并不太乐观的母亲,“你还好吧?”
妇人上前紧紧抱著自己的儿子,摸著他有些乱的头发,“瓦伦,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和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懂吗?”
被母亲这样叮嘱,瓦伦沈默了起来。
他开始责怪自己。
如果他不曾回家,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就算他选择一个人静静地在埃德蒙的宅子里死去,他的父母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如果那天不在农场遇见埃德蒙,那所有的惨剧也都不会发生……
妇人担心地看著自己脸色难看的儿子,“瓦伦,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
瓦伦抬起头,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我会想办法的。”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母亲知道更多让她难受的事情。
瓦伦口中这麽说,心里却绝望了几分,因为他不能更清楚的一个事实就是他根本无计可施。
“叩叩──”
门被敲响。
“说完了就快出来!”
“妈妈,放心,我们会没事的,我会想办法。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瓦伦走向父亲的床,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父亲的额头。
他有些心惊,说不定这就是他最後一次见到父亲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眼眶里也泛起了泪。
他强忍著眼泪,赶紧转过身,走出了这个牢房。
“瓦伦──”母亲还坐在地上细细呼唤著自己的名字。瓦伦微微侧过头,对他的母亲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伯尼看了一眼里面的妇人,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
对他们来说,依瓦族人不仅地位低下还肮脏无比,关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确实是最合适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依瓦族人吗?
伯尼看著走向他的瓦伦。他长得不像依瓦族人,对伯尼而言,和这种人做爱并没有太多排斥。
於是瓦伦踏出牢房的时候,伯尼得意地伸手搂过了他的腰,带著戏弄的口吻对他说,“晚上可要好好服侍我们啊!”
说完转了个身把瓦伦带了出去。
瓦伦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著这个人。
“瓦伦!”铁门里的母亲一声颤抖的呼唤让他胆战心惊。
他僵硬著身子,不敢再回头。
回到牢房的那一刻,他的双手还在发抖,他分不清那是惊恐还是悲伤。
瓦伦靠上了自己的床,很快又昏睡过去。他双眉锁紧,额头上渗出的丝丝细汗也展露出了他的强烈不安。
☆、第二十章
依瓦族人行刑的日子到了。太阳升起,射入玛利亚广场的那一刻,那些企图反抗的人就会被绞死。
而埃德蒙醒来之时,外面早已经闪耀著耀眼的日光。
他悠悠地抽出一根烟,站在窗户旁吸了起来。
他把气往外吐,一口接一口,看著它们接二连三地消失在空中。那些可笑的反抗者,也像这样,消失地干干净净了。
埃德蒙就这样看著窗外的绿景,直到感受到一丝饿意,才熄灭了烟,叫来仆人。
莫里斯进来闻到一阵烟味,就知道他的主人定是有什麽心事,便安静地给他穿上衣服,不说一句话。
今日的大法官有点不一样。大家都察觉了。
看起来比平时严肃了很多,却似乎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管家林恩打开车门,让埃德蒙上车的时候,忍不住问,“我的老爷,今天有什麽事吗?”
埃德蒙停住,抬头看他的老管家,很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切都很好,不是吗?”
“那就好,我的老爷。”
管家等埃德蒙上车後,关上了车门。
埃德蒙在车里,看著渐渐往後退的风景,心里补充了一句,“该死的人也死了,不是很好吗?”
至於那个人,就等晚上回来再决定如何处置他好了。
这就是埃德蒙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得出的结论。
看著远去的车,林恩突然意识到了什麽。
他是看著埃德蒙把瓦伦带回来的,作为这个宅子的管家,他虽然无权过问,却总是不太放心。
无论如何,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并不会太欢迎男人和男人的事。所以对於瓦伦,他实在没有太多喜欢。况且瓦伦对他的老爷并没有一丝的热情,这让老管家觉得自己的主人吃了大亏一样。
林恩从未见过埃德蒙这麽小心翼翼地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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