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君,但都听说过一件事——九州天下一切关乎生杀夺予的事,善善恶恶,五成由约定俗成、白纸黑字的法理定罪,是为人道,四成由因果循环定罪,是为天道,剩下的一成,介乎人lún_lǐ法之间,天道亦不能轻易治罪的,以善恶为分水岭定罪,而何者为善、何者为恶,就是交由九州长全权定夺的。
人道之外,辅以天道,人道天道之外,再有九州长。
长白山长跪在地上,认了看护不全的失职之罪,只待上官家发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句话。该老头抬头去看,额头上攒出一把抬头纹,只看见州长大人一手插兜,皱着眉头来回打量掌心那枚袖珍金纺车。
“小老儿斗胆,这金纺乃鲁班一族合族的镇族之宝,自鲁班族最后一位传人死于非命后,金纺也下落不明,直至数百年前,在长白山下一处破庙里,一位流乞将此物以三金的价格卖给了一位行脚商。说来也是小老儿无能,在我长白地界内,这位行脚商夜路遇上了一个乡里恶少,金纺于是就此再次不复见人世。不想今日竟在四鬼之首的高越手里得以重见天日,实乃九州之幸。”
顾寒声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金纺,上下抛了两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那个乡里恶少就是我。”
长白山长额头立时见汗,顿时语塞,支吾了半天,诺诺道:“许是、许是小老儿老眼昏花,看错亦未可知。”
那个夺走金纺的“乡里恶少”自然是顾寒声本人,只是数百年前,他找到金纺下落的时候,金纺通体皆乌黑,远不是眼前这样霞光四射。
金纺由盘古之斧雕刻镂空而成,自天地降生、盘古堙灭后,盘古之斧也沦为废铁一块,由盘古斧雕刻而成的金纺自然也是废铁,但毋庸置疑,金纺里蕴含着上古神力,后来人只是缺乏唤醒它的力量罢了。
数百年前至眼下,顾寒声一直妥善保管金纺,近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把它“借”给别人用了一遭,这一借果真遂了他的心意。他略一思索,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料想真正能唤醒金纺的力量,并非只有至善,还有穷凶、极恶,至少是一种他所不能及的大力量。
那么……四鬼又从哪里得来这些能量的?
手机响了,顾寒声扫一眼来电显示,顿时要疯了,怎么又是洛阳这个麻烦精。
这小子真是白活二十年了,长一米八几都跟没断奶一样,走哪儿到哪儿都非得打个电话汇报汇报情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我到机场了”、“我要登机了要关机了”、“我下飞机了”、“我到我们宿舍了”……一天俩电话,定时定分,早上一个晚上一个,你要撂着电话晾着他故意不接,他就电话轰炸到你接了为止,神烦。
想不明白,料想也就许老爷子能伺候得了这个小祖宗,换个没耐心的,早八百年捏着他脖子掐死他了。
现在正是晚间,估计这小孩又打电话来报告晚安了。
顾寒声特别无奈地按下接听,洛阳在电话那头咆哮开来,“美人美人!我要死啦!找不到我尸体就给我弄个衣冠冢吧拜拜!”
洛阳声音特别大,应该是在急速奔跑间,所以声音略显不稳,但那也不耽搁长白山长领会精神,该老头眼角余光里扫见,那一声冲破听筒而出的“美人”真是把年轻的君主的脸色都喊成铁色了。
顾寒声额角蹦了蹦,刚“喂”了一声,那头干脆利索地把电话掐断了。
紧接着,他手机里多了一条彩信,是一张特别诡异的天空的照片。
照片下还有一行字——顾美人,把我跟我师姐埋一块,拜托拜托。后面跟了一个颜文字的符号群,翻译成中文,差不离是“用洪荒之力亲亲你”的意思。
顾寒声:“……”
他不是特别担心洛阳的安危,令他忧心忡忡的是另外一件事——洛阳魂魄上的三毒印记,到得何时才能洗涤干净?
与此同时,在洛阳头顶,恒河沙数的鬼手从骷髅头的红云里伸出来,所过之处,空气里燃气细小的火花,落地即成等人高的魂魄,面目均不可见,四肢和躯干都笼在一层厚厚的红烟里。
此时江梦薇正披着一件外衣在院子里踱步,频频看时间和信号格,心想洛阳那逼崽子到底疯到了哪里,到这时候也没有消息。
回头的瞬间,半空中忽地压下来密密麻麻一片血红的雾气,她一惊之下,“啊”了一声。
她身边数团人形烟雾将她层层包围起来,从烟雾里渐渐伸出许多只手,有的把住她的喉咙,有的攥着她的腰,还有的捏住了她的脚踝。
这些怪物将她制得死死的,接下来都调转向同一个方向开始移动。
江梦薇恐惧之下大声呼喊,奋力挣扎,但似乎都无济于事。
鬼手漫布四野,整个庞大的群居村落的家家户户,都不免于难。只是各有不同——江梦薇看见,除了她以外几乎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受制。他们的身上缠满了细长的鬼手,但一个个都如同身在梦里,浑浑噩噩,搭头垂手,十分自觉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就连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刚出生的婴儿,都能落地行走,情状十分诡异。
紧接着,脚下土地一时间开始颤抖,老树春藤接连倒下,露出盘根错节的老根,所有的土坟包都居中开裂,黄壤之下的皑皑白骨一阵颤栗之后全都立了起来。
这些死人里,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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