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敏是秘书室里头的资深助理,正巧从影印室出来,迎面碰上贺君。贺君挑着眉瞄了瞄蒋正楠的办公室,朱敏露出一个苦笑,抬手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贺君已经明了,刚有人撞到枪口了。
轻敲了门,这才推门而入,偌大的空间安静无比,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许久之后,蒋正楠从文件中抬头:“查得怎么样了?”他甫一问出口,便知道还没有消息。否则以贺君得行事,早已第一时间来报告了。
贺君闻言,顿了顿方道:“属下方才又与侦探社通过电话,但当目前为止都未有任何回音。他们说许小姐的身份证没有任何登记记录。连社保甚至银行方面也没有任何记录……”
若是连社保、银行也没有记录,他给她的那张支票也没有动,那么她如今到底在做什么样的工作,过什么样的日子呢?蒋正楠只觉得怒气上涌,将手里的文件重重一合,冷声道:“继续查。”
贺君见他脸上阴霾,忙应了声“是”后,退了出来。
一个人在幽深的海底,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许连臻猛的从梦里惊醒过来,打开卧室里的灯,大口大口呢呼吸。这样子的噩梦,最近已经渐渐不做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今晚又突兀的来袭。全身汗腻腻的难受,许连臻怔了许久,才起身去洗了个澡。
犹记得她浑浑噩噩离开洛海的头几个月,每晚都会是如此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梦里都是他带血地脸,然后每夜每夜失眠……
浴室狭小,仅够她转身而去,好在她平时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任何消遣活动,只偶尔去娇姐家吃个饭。空闲时间多,所以收拾的干净整洁。小小的瓷砖台上,摆了两小盆绿色细叶植物。小巧的叶子舒展,让单调的空间多了几分清新的生机。
洗好澡,整理好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许连臻索性也就不再休息,去厨房蒸了两个速冻豆沙包,冲了一杯豆浆。然后,在客厅唯一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中途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起身去厨房关了火。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在这样的冬日,熨帖得人心里暖暖的,吃起来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许连臻一个人在马路边慢慢走着。头顶清蓝,阳光绵软清淡。大雁市小而静谧,慵懒缓慢,虽然没有洛海那般繁华热闹,却很适合居住。
在小巷口,一如往常的放下昨晚剩下的饭菜,好给流浪狗吃。不是没有想过雁要收养几只流浪狗,可是一想起五福的小白还有洛海的小白,许连臻就断了这个念头。
跟她在一起处过的狗狗都没有什么好结局。五福市的小白,如今早不知在那个角落了,更或许已经不在人间了。洛海的小白……他……他那么讨厌小狗,估计也早已经成了流浪狗了。
一想起蒋正楠,许连臻又忍不住发呆了片刻。巷口里冷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冰冰地灌进脖子,许连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拢了拢围巾,起身缄默地离开。
车道上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迎面驶来,许连臻瞬间僵硬了身体。但车行驶但面前,不是那个车牌,不是他,于是一切的一切又有了温度。她像是被解冻的鱼儿,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看到肖似他的身形背影,类似他的车子,只要是类似他的一切,都可以引起她如此反应。好似小死了一次,然后就再苏醒过来。
许连臻抚着自己的额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那日,她背着自己那个帆布大包包,幽魂一般地现在医院的大门口,人流车流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这个世界天大地大可是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手里有的只是一张错过了航程的机票。她不知去往何方。唯一明白的是,自己要离开这里了。
有车子从医院里出来,大约是因为她堵道了,在她身后“嘟嘟嘟”地按着喇叭。许连臻呆滞地反应过来,慢了几拍地避到一边。
边上正是公交车站台,此时正停着一辆公交车。许连臻的脚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也跟着人群上了车。扶着把手现在角落里头,混然不觉车里头的乘客看到她衣服血迹时的吃惊眼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哪里,一直到公交车上的女声公式化的传来:“火车站到了,请到火车站的乘客准备下车。”
许连臻这才浑身一激灵,反射般的清醒过来。下了车后,她方察觉到路人看她的奇怪眼光。他怔怔的低头,瞧见了衣服上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
是他的血!都是他的血呀!
剜心般的一阵疼,她的泪就这样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到火车站的卫生间把薄外套脱了,塞进大包包里头。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售票大厅站了许久,然后无意识的去售票窗口排队。轮到她的时候,她还在茫然无助的状态,售票人员问她要买哪里的,可是她脑中一片虚虚的空白,耳边竟是虚幻的嗡嗡鸣叫后面是你推我桑的拥挤人群。
许连臻呆呆地盯着售票员一张一合的唇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给我一张、一张最快开车的。谢谢。”
然后,便这么的来到了大雁市。
下火车的那一刻,她还是浑浑噩噩的,机械的跟着人流出口涌了出来。那个时候正是大雁市的早上,晨光未亮,薄雾蒙蒙,她一个人孤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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