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令下,几个手下把他和孩子分了开来,用绳子绑住了他,孟多忻语努力的睁眼去看,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被族内长老捏在手心里的小小身体。随后身体上刀子的游走愈加的快了起来,她能听到被绑在另一边忧伤的不停吼叫着“姐姐”的她的弟弟,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只是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渐渐远到再也听不见。
最后她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歉意告诉她,“阿语,我是族长,我只能这么做。”
是的,她不怪谁,不怪任何一个人。如果时光倒流,她还会那样做。
才十八岁的孟多忻言,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族人用刀一寸寸的割开皮肤,血流干了,死在清晨十点的阳光下。身下的草地都被染成了红色。他的双手还被绳子紧紧的系着,扣在身后的大树上。
在他姐姐终于断气的那一刻,满耳的叫好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又死了一个“叛徒”,他们自然开心。只有他一个人,望着那个被抬走的身体,贴在大树的躯干上无声的痛哭。
等人群渐渐散开后,他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绿色树木,发泄般的吼了一声,就这么一刻他突然恨死了这个他长大生长的地方,对外面那个传说中危险又不美好的世界充满了希望。族人都引以为豪,因为这里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世外桃源,是世间唯一的净地,曾经他也这么以为。可等到姐姐死在面前的那刻,他才明白他们终究是坐井观天罢了。
外面的世界再不美好再危险能甚过这里吗?
当然了他最恨的还是那个叫做韩东洲的男人。
十六岁成年后的他进山和师父学蛊术,他将来是要继承自己父亲的族长之位的,因而蛊术自然也是要闭关静心修习。两年后从山中出来见到的不是他想象中自己最亲爱的姐姐的笑颜,而是她的睡颜,永远沉睡的容颜。
昨晚姐姐被人带走时,她和他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屋顶上聊天,她给她讲她的爱人,讲他就快要回来了,讲她将来快要出生的孩子,根本不担忧她的衣服已经遮不住她的肚子,不担忧已经快要被族人发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言语姿态已见疯癫。
孟多忻语的叙述是一句甜蜜的“他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开始的。
韩东洲是直升机突发故障,跳伞落地无意中落到这么一片丛林里的,当时他落到地上,身上满是伤口,然后就像所有爱情故事里所描写的那样,遇到了正好出来采草药的孟多忻语。
她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他们族里的人,当下就决心回去告诉族里人,但临转头时正好看到了那个男人抬头看她的眼神,她就顿在了原地。那样的眼神不同于任何一个族里男人或迷恋或温润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掠夺性,就像山后那群狼一样的眼神。
韩东洲也被眼前女孩的相貌惊呆了,穿着简单的长裙和小短褂,这要放城市里那就是绝对潮流的民族风的大长裙,可眼前这女孩子的发型和气质以及裙子上手工绣的花都表明了她绝对是少数民族。
“你会说普通话吗?”他试探性的开口。
孟多忻语脸红,她听不懂,但是听到他和自己说话,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他腿上流血的伤口,当下也就忘了其他,上前就打算帮他清理伤口。
“你要干什么?”韩东洲后退。
她不好意思的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草药,韩东洲思考了片刻,不治也是伤,治了也是伤,便暂时相信了这个女孩子,看她低头麻利的给自己处理伤口,甚至撕开了短褂的袖子给他包扎。
就那么一刻,韩东洲整个心都突然安宁了下来,腿上都弄好后,女孩子抬头对他一笑,转身就打算走。韩东洲一把拉住她,“这儿要怎么出去?”
她飞快的甩开他的手,脸上红的更厉害,慌忙的逃开了这里。
韩东洲打开自己随身带的指南针看了看方向,望望四周,叹了口气,如今还有听不懂普通话的年轻人,自己这是落到了什么鬼地方。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半路飞机出故障,现在战友恐怕也在四处找他,他便放心的靠在树上等着信号灯。
谁料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最后又等来了那个女孩子。
女孩子脸上有不好意思的神色,又有一点期待的,递给他一片大叶子,里面是几节竹筒,韩东洲知道里面是饭,顺手接了过来,笑着说了句,“谢谢!”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孟多忻语看着他吃,渐渐的看呆了,昨晚回去她并没有和自己的父亲说这事,最终她不舍得。因为她知道进了这里的外人,最后都难逃一死,她突然不舍得他死。
之后的几天都这样,她偷偷地来给他送饭,韩东洲也每天等着外面的人来找自己,只可惜希望越来越渺茫。
终于有一天,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子,问道,“有没有什么山洞可以住人?”
她照例听不懂。
韩东洲在地上做了几个姿势,她终于看懂了,犹豫了一下带着他去了一个山洞。很小,但很隐蔽。接着他就看到女孩子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泥地上写字,“我只会写,不会说,这里很安全,你不要出去,他们会杀了你。我会来帮你治病做饭,好了之后我帮你出去。”
韩东洲显然没有被她这话吓到,但还是跟着她写了个,“谢谢!”
女孩子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就这样两人来往间,一个多月都过去了,韩东洲身上的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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