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有多ky我还用问么。”
“没法更怪了,”陈可淡淡地笑了笑,“折腾得哥几个都打了好几次报告,要换宿
舍,不然连觉都睡不踏实。”
“不批?”于雷显然有些费解为什么他们仍然住在一个寝室里。
“嗯,”陈可点了点头,“说寝室紧张,而且这样会造成同学之间不团结啥的。”
“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更不团结。”他又补充了一句。
罢了,那毕竟还是外人的事,眼下他的老爹正住在总院的病房里,准备接受一次就
个人来说非常重大、但就心外科来说其实极平常的手术。回屋里拾掇了一下,陈可便带
着于雷一块去了医院。
他父亲的病房安排得不错,离手术室近,采光也好,硬件条件也是一般病房里最好
的。唯一比这更好的病房,只在南侧那栋被严密隔离的大楼里才有了。
病床这个意象给陈可素来强势的父亲罩上了一层脆弱的面纱。就在他入院的这几天
,陈可头一次感觉到了他爸的紧张和害怕——他本以为这两种情绪早早地被他爹落在他
奶奶的肚子里了呢。就是这个一向宣称自己不需要医生的刀子,但医生却需要自己的房
子的男人,在青岛就已经为了自己胸前即将划开的小口子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了!
尽管陈可很想多和他说些什么,能让他能感觉轻松些,可当他们离开病房的时候,
陈可发现自己说的话还不及于雷的多。
“你要是我媳妇他该乐成什么样啊,你知道他很少对我满意的。”陈可直到离开了
住院部大楼,才松口说道。
“你不是我媳妇看我爸妈都乐成啥样了,还是我修行不到啊。”于雷接口道。
“不是你我的问题了……”陈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几天里,他们天天在脚下的这条路上走着。陈可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地完成了,病
床上的病人终于在麻醉药的作用下稳稳地睡了个好觉。当他醒来的时候,这颗刚刚被治
愈的心脏显然情绪很高,向围在床前的家人和于雷畅谈了一番手术中的感受——他又是
和原先一样,无所惧的强健男人了。
陈可这时想起了于雷的一句话“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是决不可能变成同性恋的
,那就是你爸”,虽说有些不孝,但现在陈可毫不怀疑它的正确性。他的父亲是个可以
不惜任何代价来捍卫男性尊严的人,即使在很多时候那和滑稽的顽固划上了等号——实
在很难想象,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向一个爱上男人的儿子宣战。
从病房里出来,陈可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晕眩,脚下于是不住踉跄。于雷上来勾住
了他的肩膀。他明白,这样的臂膀是他愿意用一生去换取的。
但现在,已到了该学着放手的时侯了。
——
四月中旬,赴美交流的三十人大名单最终确定了,陈可和欧阳都在其列。交流的其
中一项行程就是前往陈可曾经被交换去的大学进行参访,陈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向自己
曾经的导师提醒一下他曾经的承诺——一封至关重要的推荐信。
于雷的雅思成绩在两周前下来了,拿了个不温不火的7.5,虽不足以在京大里显摆,
但足够申请任何大学和奖金。
“要是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咱俩下个学期可就衣食不愁啦!”于雷拿着成绩报告冲
陈可兴奋地直眨眼。
陈可像往常一样为了他的成功而一脸灿烂着,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苦楚。若他真能
中选,或许便要在香港或者纽约待上三到六个月,那可是毕业前仅存的180天弥足珍贵的
时光!
去吧,去吧,就像在我们今后的日子里那样,各自东西。欢宴终有竟时,长一日,
短一日,又有什么分别?
赴美交流小组在确定了名单之后,频繁地开着会,陈可再也没有和欧阳坐在一起。
有一次,他们隔着会议桌对面坐着,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彼此——至少陈可是这样认
为的。
也是由于这个项目的原因,陈可没法参加五月份举行的棒垒球地区赛了,师兄威胁
说如果京大因此而去不了全国赛的话,等他回来一定生剥了他的皮。哦,准确地说,当
时还有一个哥们补充道:“包皮”。
归功于他母亲当年的主意,陈可现在是不惧于这样的威胁了,他安安稳稳地在于雷
的目送下,登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
国际飞航是如此的无聊。上车,下车,上飞机,下飞机,再上车,下车,上车,下
车……就这样折腾了几十个小时之后,京大一行终于抵达了预备下榻的宾馆。他们将先
在纽约逗留两天,接着转往两所名校和华盛顿进行参观。
陈可在宾馆里的临时室友是国际关系学院大二的一个男生,长得小模小样的,话音
里总是带着点缠绵的意思。陈可虽然不擅言辞,但一向很反感那些依靠装幼稚扮弱智在
社交中取得优势的朋友。
眼下便是一个现成的案例。
“学长~”背后传来一个弱弱的男声,陈可浑身打了个激灵,就与他小时候想到肥
肉的感觉类似。他回头看着声源。
“那个……”声源继续弱弱地挠着头,说:“李渊和我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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