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千人队伍的推进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在慎重考虑之後,距离收到“江立遇难”仅仅过了四天,江瀚韬元帅宣布抱病在家休息,短时间之内无法亲自到场参加任何会议,所有的文件、决议、元帅令均由副官提取,直接送到家里来处理。
消息一出,江扬立刻连夜飞回首都,“探望旧病复发的父亲”。黑色的元帅府专用车把他从机场浩浩荡荡地接回家,记者围追堵截,江扬在家门口停下脚步,,十分沈重地说:“不能一直侍奉病床边,我觉得很难过,请不要追问病情了,谢谢合作。”
然而进了家门之後,他刚脱下大衣,就看见江瀚韬站在二楼楼梯上笑道:“儿子回来了。”江扬下意识又要敬礼,妈妈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端著一只茶壶和四个杯子:“江扬?”
於是,出口的不是“长官”而是“爸爸”,江瀚韬走下楼梯却又疾言厉色:“你不该回来。基地那边正是紧张时刻,身为主帅居然这样草率!”
江扬斟茶的时候,江铭也跑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妹妹,然後十分严肃地给江瀚韬敬了个军礼:“下官想,纵然不需要真的陪床,戏,还是要做足的。若平时还能让副官代劳,可现在,苏暮宇是重点保护对象。如果他有什麽不测,苏朝宇那边闹起来倒还是次要的,主要倒是家里这些罪名,只怕再也洗不清。”
江瀚韬点头。江铭插嘴:“这是什麽草?”
“死不了。”江扬招手叫勤务兵:“拿一个瓷盆,加点儿清水。”
江铭笑出来:“什麽?”
“死不了。你看它好像已经枯死了,但是如果耐心地给它水和阳光,七天以後,它还能开花。”江铭愣住了,看著勤务兵把那捧枯草放进盆里,吸了水後的枝干上冒出斑斑点点的气泡,轻如棉絮的植物立刻沈了下去,安静地,从瓷盆底部仰望江家人。“这一枝很特殊,据说采来的时候已经一岁多,分枝都很壮,能开七种颜色的花,红黄蓝紫粉白,苏朝宇发誓说还有黑的,如果开不出,他就把彭耀打死。”
江铭伸手进水里,一点点抚摸那看上去了无生机的植物,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江扬抢走瓷盆放在花架上:“我们打个赌,等它开花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江铭勉强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五岁……”
“我知道,”江扬伸出手指在耳边比了一下,江铭发觉自己有一缕头发散落出来,於是松开马尾,又三下两下扎好,一丝不乱,发圈上的装饰刚好露在外面正中的位置。她用发卡束起全部碎发,露出和江立一样饱满的额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吧,不得不承认,这种小把戏确实让我感觉好点儿了,你是不是就这样把苏朝宇哥哥骗到手的?”
江扬笑著扬手,作势要揪她马尾:“一定是江立那个混蛋乱说话,我要咒他娶一个最丑陋的姑娘!”
江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茶点,终於有空跟儿子拥抱。她的大儿子略瘦了些,却不是以前那样沈默黯淡,肩膀的宽度和感觉,都跟江瀚韬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紧紧拥抱了妈妈,在她耳边说:“当年我那麽凶险,都能安然无恙,何况江立呢,他是江家的希望。”
“你也是,江扬。”江夫人把他摁在沙发里坐下:“这不是一个评选好儿子的时间段,你和江立,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要在这麽短的时间里接受两次同样的打击,而且你知道的,江立的生存能力远不如你。”
江瀚韬叹了口气:“我备好了料,去做两道菜,顺便叫月朗和立本过来吃饭。”
江扬看了看专心给死不了拍照的江铭和不愿参与这场谈话的江瀚韬,转向妈妈,低声说:“五千人以外,我派了先遣的小分队按照江立考察的路线秘密搜查了一次,确实,有人也在找江立的踪迹。”
江夫人强忍难过和恐惧:“有没有跟你爸爸谈过?”
“吃完饭再说吧,”江扬脱下常服,解开领带,干净整齐的衬衫袖向上卷到肘,“尽管江立不在家,我们也能吃个小团圆的饭。”
江夫人看著儿子试探性地走进厨房,一会儿,听见父子俩低声而和睦地交谈和刀具撞击案板的声音,闻到了水果蔬菜被剖开的清香。江铭说:“妈妈,你看它这里是不是正在变绿?”江夫人使劲握了握烫手的茶杯,成功抑制了轻微的颤抖,说服自己微笑著起身,融入小团圆的家庭生活里去。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98
江立沈默地看著树上的苹果,并不是在纠结要不要去偷,在这种饿到不行的时刻,理智告诉他,摘食物不算偷。而且,这个苹果貌似也没有主人,只是这麽十来棵,孤零零地杵在一片树林里,看起来又犯罪又诱人。
为什麽不去摘呢……江立纠结,它到底有没有毒啊?
苹果树在风里发出倏倏哗哗的声音,江立伸手拿了一个最小的,在衣服里面擦干净,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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