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讨厌柯帆!」我见魏恒不开心地大叫着。
「讨厌我屁股也照样要打!」柯帆恶狠狠地说。
「不要,会痛!」
魏恒已经穿上衣服,只是穿得有些凌乱,大概是柯帆慌忙之下胡乱套上去的。
「不痛的话我干嘛打你?」
「柯帆讨厌!」
「你再说我就再多打你几下!」
两个人一拉一扯地经过客厅,往另一头走。
我家是老式的三合院房子,呈ㄇ字形,右边一排分别是我和柯阳、柯晔及柯音的房间,还有浴室,二哥和大哥的房间在中间一排,再往左数过去为客厅及神明厅,左边一排则是阿爸跟阿母的房间、厨房及储藏室。
我一脸稀奇的看着他们两个从我面前走过去,回过头,就见大哥玩味地看着我直瞧,我尴尬笑了几声,说:「看什么?」
「怎么只有你回来据我了解,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
我又笑了几声,「在t市。」真没想到,大哥竟把那家伙的性子摸得透澈,比我还清楚。
「吵架了?」
「大哥,别问了,我跟他的交情没好到能吵架的地步。」大哥这一提起,又让我想起下午项丞那悲伤的表情,胸口那处又随之闷了起来。
怕被睿智的大哥洞悉我内心情绪,我别过头,弯下身提起行李。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大哥问。
「啊」
「我说你和项丞,有什么打算吗?」
我忙着低下头,把行李提进房里,大哥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我假装整理行李,过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开口:「……大概,会跟他提分手吧,然后再搬出去。」
「认真的?」
「……嗯。」我应了一声。
大哥没说话了,顿时间室内呈现一片诡谲的静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把衣服全挂进衣橱后,就听后头的大哥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希望你别后侮」。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时,大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内。
后悔?
会吗
我和项丞什么也不是,不是朋友,更遑论情人。以前的我会和他交往,绝对是一时迷糊,我就是我,而我自然能帮以前的我斩断不该存在的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刚回来的关系,夜晚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四点才渐渐入睡,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
顶着一颗蓬乱的头刷牙洗脸,一抬头我看到镜子里头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以手指沾湿在头发又梳又抹的,弄完后果然顺眼多了。
来到客厅,二哥柯帆跟他的小爱人在客厅耍甜蜜,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同一杯豆浆,柯阳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看电视,似乎是完全将他们当成空气看待。
柯阳转头看到我,说:「三哥,你的三颗水煎包在厨房喔,还有豆浆……喔,还有,大哥出门前说他帮你预约了下午看诊,他下午没门诊,会再回来带你去医院。三哥你生病了?」
「一点小感冒。」我避重就轻说。
昨晚失眠的关系,我想了一个晚上,仍理不出为何会突然失忆的原因,只希望这次回来,能对失忆有所帮助。
闷头吃着水煎包,柯帆走进厨房装水,看了我一眼后,说:「怎么没见那个跟屁虫回来?」
现在家里头知道我失去短期三年记忆的人只有大哥,不是特意要隐瞒,只是说了对我的病情没有帮助,那不如别说,省着他们无谓的担心。
「他在家。」我说。
「哦,他还真舍得放你一个人回来。」我见柯帆笑着这么说。
我没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只能这么轻巧带过。
不只大哥和柯帆,就连柯阳刚才也提起了项丞,说想再和他去钓鱼一次,听柯阳口气,似乎非常喜欢他。
项丞这家伙竟然这么懂得收买柯家人的心,不仅大哥站在他那边,柯帆、柯阳对他也抱持一定好感,他到底下了多少功夫在我家人身上?
我的心情沉了下来。
下午一点半,大哥开着他那辆新买的轿车回家,载我到医院。
大概是有先预约挂号的关系,不到一会儿工夫,就轮到我进去诊疗室内。
大哥认识的身心科医师是他的大学同学,进入后两个人先是寒暄聊天了几分钟后,那名医师才把视线放到我身上。
我瞄了眼名牌,是名叫赵诚轩的精神专科医师。
他的外貌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名字一般,一派气宇轩昂,文质彬彬,鼻梁上戴着无框的眼镜,他看着我,说:「柯念……嗯,这是你弟弟?」
「对,他的病情我在电话里大致和你提过了。」
赵医师点了点头,看着我,说:「我知道。柯绍说,你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不过周边朋友都还记得,是吗?」
「嗯。」我想了一下,又说:「差不多是这样。」
「是吗?」我见赵医师流利地转着原子笔,而后听他又问:「那,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被你所遗忘」
我犹豫,在想着该不该说出关于项丞的事。
一旁沉默的大哥开口突然发言:「他忘了交往两年的情人。」
「大哥……」我随即看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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