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股子“新”味儿,却缺少人气——雷振宇忙,经常连续几天不着家,两人碰上的几率不大。
开门进去,扫扫浮尘,收收信件,归好类别放好,用不了多长时就妥贴了,叶凉将窗关好,到门口穿上他那胶鞋准备回家,恰在这时,门外有了响动,钥匙碰门,叮叮当当的细碎声音过后两人见面了,这是半月以来头一次,都有些错愕,一个蹲在门内,一个立在门外,耗了有一歇,还是雷振宇开口破僵局,他说:“来啦?”
“嗯。”
“别走了,一起吃顿饭吧。”
“……那个……阿妈在家煮了我的饭的……”
“没事儿,打个电话说说就成。”雷振宇笑笑,掏出手机拨号码,简单几句交代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留下吃吧。
“走,咱们买食材去。”那就买去吧。买了许多,叶凉想拦也拦不下,大包小卷地往回搬,说是多做些让他带回去。
这顿饭刚吃到一半,天色就一点一点暗下来。闷。
叶凉将目光放到窗外,看到一滴圆圆大大的雨点砸在莲雾树叶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就暴雨如注了。雨是好雨,一场下来舒展许多道紧皱的眉,若是发生的时节再晚些就好了,等他到家再下,多解一双愁眉该多好……这叫什么?天留人?甭管怎样,回是回不去了——叶凉家离这里不近,又要经过一条逢到下暴雨就发大水的河,太险。
不留不行。
那就留吧。
留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没想到这雨居然这样持久,从午下到晚,半要止歇的迹象都没有。一困就是半天,注定要留下过夜了。
两人从未一起呆过这么长时,远不止是尴尬那么简单的,有好多很奥妙的东西漂浮在空气当中,叶凉还是紧张了。他手脚放得规矩,一动不动,麻了都没感觉。雷振宇见他不自在,就带他到书房,说要看什么自己找,随意些。
门给他带上,雷振宇呢,他转到另间房里翻出文件来看。期间有几次往来——雷泡了杯茶送进来,问了几句,出去的时候却落了封信在书房,叶送回去给他。就这样。
夜晚留宿,洗澡换衣,叶凉没有可供替换的,于是裹了一身雷振宇的,又长又大,穿在身上很不衬,孩子似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对付一晚吧。
叶凉他睡得早,十点半就沾上枕头了,正迷糊时,一股暗暗的痛从右膝发散,刚开始是钝的,慢慢慢慢就尖起来,像有人拿把剔骨钢刀慢条斯理地剔,从骨头缝里往外剔。这是风湿,要不了命却能叫人疼得死过去。
叶凉疼出一身冷汗,睡是睡不着了,只能咬牙熬,熬到天亮。好久了,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今次实在难熬,因前几天大热,今日忽降暴雨,转得愈快,痛得愈烈。他先咬紧嘴唇,后又换到手上咬,就怕疼得呻吟出声。
疼痛跟夜晚一般黑成一团,缠住他不肯放。幸好灯亮了,一室光辉加上轻轻一句问:“叶凉,没事儿吧?”疼痛多少散了一些。
叶凉不敢应他,怕给他添麻烦,两边僵持。还是雷振宇动手硬把被子扒开,把他剥出来。一剥出来就看见他手上两排深深的齿印,再看看,嘴唇都破了……雷振宇不说话,只叹了口气,拿来止疼药、温开水,逼他吃下去,又将他的右腿架上自己腿上,匀劲揉搓,待他缓过一些来,再抱过去一床薄被铺在旁边沙发上,看来是打算守他一夜了。
“学长……”
雷振宇回头,几步到他身边,弯下腰,凑近他问,怎么?还疼?
“不是……”
他刚想问他,“不是?那是哪儿不舒服?”还没问出口,嘴唇就被什么轻轻刷过。
究竟是什么呢?细细回味一番。带点石榴果的青味、莲雾叶的香味……一个吻。勉强算是吧,或许只是两人靠得太近一个不小心就碰上了。
不是追究的时间。这时理智已走得很远很远了,哪里顾得上去想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得跨过多少道沟壑,这究竟有多难。
就是纠缠,缠在一起,嘴唇碰到嘴唇,鼻子撞到鼻子,雷振宇迅速还原成“少年”,之前种种“经验”竟不起半分作用。
一个完完整整的吻过后,余裕有了,理智有了,躲闪也有了。有灯光,把叶凉红红的脸、难为情的脸、躲闪的脸毫无保留地映出来。可这时候能让他躲么?
须知再温文尔雅的人,身上其实都带有一两分兽性。这兽性平常关得好好的,分毫不现,一旦吃了撩拨,放出牢笼,此间种种,实在难表。雷振宇的手此时已有三分兽性,脱离大脑掌控,十分灵动,从小小的捉弄,到轻轻的逗弄,再到暗暗的调弄,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衣服除得很快,灯也灭得很快,接下来的这些是不能摊到灯下去的。叶凉的脸在这个暴雨如注、黢黑阒静的夜里白得惨然——他还是会怕的。
虽然明白这天迟早会来,虽然早早做了心理准备,虽然他对雷振宇心存无数感念,知道要还除了这方法别无他法,他还是怕。身体已僵成一团,手和舌头游到哪里,哪里就一片冰凉,他几乎忍不住要弹起来逃出去了……,若不是雷振宇紧紧扣住他的话。
在这点上,雷振宇无疑是强硬的,他强硬而温柔,温柔而有耐性,好比水滴石穿,一点点浸润、软化,最后终于去掉那层厚厚的“壳”,进入中心……这是一条太过漫长的路,横亘七年,中间无数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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