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烤得焦黄的鸡胸肉夹到顾即嘴边,笑得狡黠,“和你一起呗。”
顾即一直觉得甘小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隐含了什么东西,他猜不透,在甘小雨的半强迫下咬住甘小雨喂过来的鸡胸肉。
甘小雨就笑得更欢了。
初三这一年,林景衡的生活过得很是规律,事实上,顾即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个自律的人,顾即很是肯定,林景衡作为老师和家长口中的模范标本,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可能是坚持锻炼的原因,林景衡个子窜得很快,十五岁长到一米七三,平时又总是敛着一张脸,若不是还带点稚气,看起来还能唬唬人。
而顾即徘徊在一米六五左右,加之长得秀气,站在林景衡旁边,就像个怯生生的小媳妇,顾即很多时候都在想,明明自己也蹭了林家不少次饭,怎么就不能跟上林景衡的步伐呢?
他把这想法告诉林景衡,林景衡还调笑他,“大概我天生腿长吧。”
说着还把腿和顾即比划,顾即看着和林景衡差了一大截的腿,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林家对林景衡的中考颇为重视,大补汤是换着法儿来,上个星期酸梅乌鸡汤,下个星期排骨大全汤,这个星期豆腐鱼头汤——有幸跟着喝上那么一碗的顾即在这些汤汤水水的灌养下,成功的上火流了好几次鼻血。
自此林景衡就明令禁止林妈这样折腾顾即了——到底顾即身子底子若,经不起大补特补。
所谓的穷人病,就是这样子的吧,连福气都消受不了。
中考逼近,林景衡反倒放松了下来,周末还和顾即去了一趟市场,倒是没有目的地的纯粹闲逛,看到好吃的就给顾即买一点儿,临走的时候,路过一个卖宠物的小摊,顾即趴在一边看着认真吃草的兔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挪不开。
林景衡凑过来和他一起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中考后,我给你买?”
顾即急忙摇头,也不看了拉着林景衡走,“不用了,我没那么多精力养他。”
边说着目光还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去。
他哪里是没有精力,只是不想林景衡再花这些冤枉钱罢了,林景衡也不拆穿他,笑笑不说话由着他了。
中考前一晚,林爸林妈并没有给林景衡施加压力,吃个饭该干嘛干嘛,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林景衡怕顾即突生变故,早就前几个星期就让顾即今晚在林家睡下,睡前他帮顾即检查了两次考试用品,确认无误后才催着顾即睡觉。
顾即很是紧张,虽然一直以来都有林景衡给他补习,但他的成绩一直游走在中等水平怎么都上不去,他很害怕明后两天发挥失常,连高中都没得读。
顾即思绪一直在夜游,突然听见林景衡带点鼻音的说了声,“别胡思乱想,睡了。”
这句话跟定心丸一样让顾即很快就安静下来,他偷偷的转过头去看平躺着的林景衡,林景衡闭着眼,似乎块要睡着了。
他想起林景衡的志愿表,唯独填了一个龙山二中,踌躇着问,“你为什么不报考华里一中?”
林景衡没睁开眼,顿了一会,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舍不得。”
究竟舍不得什么,林景衡没说,但顾即的心没来由漏了一拍,他在黑暗里张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他怕林景衡发现自己的异常,用力的闭上眼摈弃所有杂念。
林景衡却慢慢睁开眼睛,偏头望着紧绷着脸的顾即,不禁勾了唇角。
夜风凉凉,很快便是睡意袭来,一夜安稳。
考场上,顾即望着曾经做过的数学大题,想破脑袋都没能想起解法,一个工整的解字后毫无头绪,教室闷热,他急得满头大汗,两个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踱步,脸上的表情凝重而严肃。
究竟是什么呢,林景衡和他讲过的......
学校的大喇叭刷刷响了两下,字正腔圆的播音女音回荡在教学楼的每个角落,“各位考生请注意,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答题,各位考生请注意......”
顾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考场上的定律是试卷不留白,他破罐子破摔随便设了个x和y,将空白的页面补全,这时考试结束铃声响起——长吁一口气,顾即对自己有些失望。
从考场出来,林景衡正站在校门口等他,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林景衡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年级前五,他对这次考试可以说是势在必得,所以在看到顾即垂头丧气走出来的时候,微微抿了下唇。
“我好像考砸了。”顾即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耷拉着脸,看起来蔫蔫的。
林景衡鼓励似的揉了下他的头,像个大人一样,语重心长,“现在说这些话为时尚早,先考完,嗯?”
顾即乖乖颔首,又像是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坐上林景衡自行车的后座,带点燥热的风吹过脸庞,吹去一天的疲惫。
晚上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的,林景衡睡前捏了捏顾即的手心,力度不大,说话声音也是个轻轻的,“等考完试,我带你去我奶奶家。”
顾即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嘟囔应了声。
于是林景衡笑着在心里补了句——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大黄,和你长得很像。
第二天考试又是全天候精神高度紧张,中午两个人吃完饭还小睡了半个多小时,继续迎接考试。
每个人的考试心境都不同,很多人回想起来,其实已经有些忘记中考的时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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