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抬手自西向东划了半圈,“或许您觉得我的话有点耸人听闻,但您也许不知道,就在我们说话的同时,就在易阳河以北这四里八乡,至少存在着上百家小电镀,每天都有数千立方根本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工业废水被排到庄稼地里,渗到地下,就为了换取那每吨不过几百元钱的加工费-叔哈哈-”
“另外,就目前的发展势头,电镀业在易阳的兴起已是指日可待,电镀加工中心这个行业,我不去做,也自然有人会去做,我看不上这点针鼻儿大的污水处理费用,却有人把它看得比西瓜还大,在某些无良‘奸’商的眼里,为追求利润最大化,排点污水算什么,反正他们自己又不会身受其害!”
说着说着,杨昆的语气渐渐沉重起来:“虽然说工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都将不可避免地以损害自然环境为代价,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后代子孙将无水可用,无地可种,一边吃着各种重金属、化学添加剂严重超标的粮食、蔬菜,一边痛骂咱们这些透支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环境健康的先辈。”
这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随着标准件行业的日益壮大,易阳电镀产业的规模也与日俱增,到2010年前后,仅易阳河北岸就出现了4家大型电镀加工中心,其中包括在省环保厅备案的“正规”镀户600多家,另外在各荒山野岭间违法作业的野电镀也有3、400家之多。
在利润的驱使下,为了节省高额电费和污水处理费用,不仅是这些无证无照的违法小电镀,各家电镀中心也都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每天‘私’排、偷排的污水数以万吨计,早在杨昆重生前的好几年,便已将眼前这条清可见底的易阳河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垃圾场、污水沟。
满目疮痍的景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杨昆抬起头,看着陈树德,认真而诚恳地说道:“如果这个行业一定要有人来做的话,我宁可主动站出来背负这个骂名,虽然个人能力有限,却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影响,去尽量减少、延缓人们对这条母亲河、对这片土地的破坏,我更奢侈地希望,在我步入中年甚至垂垂老去的时候,家乡这片天空、这湾河水,还能像现在这么蓝,这么清。”
虽然这个时代的官员更看重gdp指标,对于环境污染的意识普通不强,不过难得见杨昆如此郑重其事地强调一件事,陈树德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说:“虽然对工业生产了解不多,但我支持你的想法,相关情况,你可以和运升同志多沟通,有什么困难,也尽管提出来。”
杨昆说:“就电镀行业本身来说,除了技术、设备方面的固定投入以外,主要的难题还是在于项目审批,当然,以当下的社会形态来说,只要舍得投入,倒没什么绝对办不成的事。”
陈树德感慨地说:“国情如此,非个人意愿所能转移。”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重,停顿了片刻,他又笑着说道:“从运输工具到原料销售,再到后期表面处理,你这是打算把标准件加工业的上、下游附加行业都揣到自己兜里?”
“除此之外,还有仓储、展示物流配送以及品牌推广等等。”杨昆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当然,照易阳标准件产业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相信用不了多久,日产销量就能从现在的500吨增长1000吨、2000吨,再过个十年八年,这个数字很有可能将翻上十倍、二十倍,连附属产业一并计算在内,这将是个年产值上百亿的大蛋糕,没有谁敢夸口说能将其尽数纳入掌握,能从中啃下最大的一块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树德赞许地点点头,“自我发展壮大的同时促进产业腾飞,想法不错。”
一番推心置腹的详谈,陈树德自觉对这位准‘女’婿的了解又深了一层,兴致上来,主动邀他们母子去家里吃午饭。
在饭桌上,陈树德对刘素芬说:“上次我说过,你这个儿子很优秀,现在想想,形容得还不够恰当,应该说有这么个儿子,是你们杨家之幸,也是我们陈家之幸。”
以陈树德的身份,能说出这番话来,对于杨昆可谓是莫大的赞誉了,刘素芬看看儿子,再看看陈静,欣慰之意,溢于言表。
午饭结束前,陈树德问杨昆:“再有两天就是太极拳联谊会开幕式,届时不少省市领导都会出席,有没有时间参加?”
杨昆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趁其在易阳的影响力逐渐消退之前,尽可能地多介绍几位够份量的领导给他认识,也好为以后的发展扫平政策方面的阻力和障碍,感‘激’地点点头,说:“我回去看下课表,看能不能尽量多待些时日。”
虽然是周末,陈静却还要回台里赶制昨天太极广场启用仪式的相关节目,杨昆就先送老妈回家,再送她去单位。
陈静是外冷内热的‘性’子,一周未见,早已饱受思念煎熬,等刘素芬下车,便主动伸手过去,握住了杨昆的右手。
杨昆放慢车速,一边不动声‘色’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双‘腿’之间带,一边笑嘻嘻地问:“姐,想我了没?”
虽然相亲相爱已久,经他如此调笑,陈静还是忍不住霞飞双颊,在他大‘腿’上轻轻掐了一下,微嗔道:“想你有什么用,回来也见不到人……”
杨昆正待解释,就见放在储物格里的呼机屏幕亮了起来。
顺手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留言:“大坏蛋,孙研姐说你昨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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