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公孙宴神色不济,他无力地摆摆手,这才凛直了后脊站立,他淡淡又道:我就是来看看顾兄,见房里有人也就没进去叨扰。
敏之方还和我提及公孙公子健谈,不至于让他无聊,觉得你们相识甚晚。萧二也还有琐账要对,就不做停留了。萧石闲话几句是非,客套拱手之后转身就走。
身后的公孙宴像是轻笑了一声,尖酸的鄙夷,不禁让萧石皱眉。
如是他背后也长了双眼,能看见他身后的公孙宴,想必他在听完公孙宴的话后就不仅仅是留步这么简单。
惊骇失色,惨叫连连?一切无从得知。
眼下的公孙宴顶着秦旻在临仙楼下遇见的齐衍文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就连微微一笑,都一如风抚槛燕留痕,浅之又浅但偏偏让人过目难忘。本事出挑的人中龙凤之姿,可那张脸现在却是错杂扭曲。老汉萎缩的独眼、皴裂的嘴唇更替着加印在他的脸上。
一如黥刑。
就是这样公孙宴也还能端着笑,在萧石消失在拐角之前,道:
萧二当家好眼力,那玉佩就是秦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拾陆〗长恨人心不如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萧石冷不丁一笑。
他在虎踞龙盘的洛阳也算得久经沙场,扯过无数瞒天过海的谎话,耍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身上欠下的道义债不堪细数,而今身后的文弱书生也不过是新添的一笔要他牢记的琐账。
萧石咯吱按响了手腕里松动的骨节,面上聚起森然寒色,他阴测测笑道:公孙,祸从口出,你要晓得萧二最不喜欢被人污蔑了清誉。只可惜一般等我要去找那些人讨要说法的时候,人却都没了。
公孙宴压下了脸上作祟的污秽,蜷起手指,背身在漆红的栏杆上敲了敲,似在试试栏杆是否牢靠。他微微昂起头,明丽的笑依旧如池中新红,要是在下从这儿被人推下去,恐怕萧二当家也能睁眼说出个失足**的瞎话来。
萧石等到此刻,才慢慢腾腾地侧了个身。唇边的胡须早被他把玩得上翘,就像是
就像是盛气凌人的公鸡高高顶起的鸡屁股上的几根鸡毛。
公孙宴不禁被自己脑中突如其来的心思逗乐,头倚着红柱掩嘴而笑。
你笑什么?萧石又岂会知自己被人比作了吊嗓子干嚎的公鸡,更有甚者的是,自己的嘴俨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鸡屁股,好不容易蓄起的胡须成了骚气冲天的鸡毛。他反倒觉得眼前这人不惧威逼,不受利诱,是个狠辣角色。他继而又旁若无人地捏着唇须,道:公孙仍能谈笑自若,萧二也只能佩服。
公孙宴面前收敛起笑意,意要正色谈话,嘴角却又不自觉抽了抽,险些就噗嗤笑出了声来。他赶忙顺了几口气,才道:二当家,在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公孙兄弟,那萧二也与你据实据理来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稀世的宝贝。萧二也不强取豪夺,托敏之这一故人前去商讨也再三强调易物是前提,以宝换宝,萧二是真不知公孙兄弟还有什么要路见不平的。萧石经历耐着性子同他说道。
称呼变得倒快,胡话也是信手拈来。公孙宴不禁腹诽。
公孙宴撩开下摆,正襟危坐在栏杆之上,半截身子高悬在九层之高,光是看着就让人倒抽冷气。他脸上失笑,蹙眉与萧石四目相对,竟让对方有了不怒自威的错觉。他缓缓道着,一字一句却像是锤在了萧石心上,先礼后兵这点套路,九层轩的二当家至今还没用腻了?
萧石脸色骤然一变,当即阴沉下来。他不再捻胡子眯眼算计人,而是暗自捏紧了拳头,步步紧逼走向公孙宴,只等着片刻之后松开他紧攒的拳头,让公孙宴连带着他满口胁迫质疑从这九层高楼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眼不见为净,何况是这种开口就拿把柄威胁自己的人。什么相见恨晚,不由自主想去结交,自己怕是迷了心窍才会觉得顾敏之言之有理。
二当家,亏心事做多了,可要当心半夜鬼敲门的。公孙宴再仰起脸,在他脸上只能依稀捕捉到适才残剩的体力不支。他笑看着愈发走近的萧石,晕开的几道皱痕仿佛是在笑话这出闹剧。
萧石愤愤,分明已经撂下了狠话,这人偏偏还露出这样事不关己泰然自若的笑脸。
真是让他看了牙根痒痒。
萧石走到公孙宴跟前的时候,拳头已经完全散开,象征性地在他人肩头装作一副热络的样子拍肩而语:公孙公子说笑了,人居高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能岿然不动。就如萧二久居九层,所做之事所欲为之事皆在掌控之中,才能安稳至今。
萧石突地声音放低,倒是公孙公子要当心了,说了错话,毁了清白人名誉,这才是做了亏心事,可要提防半夜上门的东西了。
公孙宴被他搭在自己肩胛的后掌搭得浑身不适滋味,他抽掌拍开,径自从栏杆上跃下。一跃一蹦,到了萧石身前四五步的模样。他玩兴大起,冲萧石勾勾手指,似有秘密详谈。
萧石不明所以,纳闷一笑,却仍是凑上前去。
你见过自家人怕自家人的吗?
说罢,公孙宴手负背后,在萧石周围慢慢踱步。
你!萧石胡子乱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真被吓着了。
二当家不必惊慌。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抚肩宽慰的唱角儿变作了公孙宴,只见他抿嘴憋笑,道:在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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