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听了这位恩公之言,不知怎的心中却欢喜起来,因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原来那钱九郎顾虑飞天名节,不肯登堂入室,因绕了远路来在飞天家门后院,一纵身上了院墙翻身进去,却见外间飞天与志新母子两个正在说话。
但听得飞天有些微愠道:混说什么,哪来的恩公。志新闻言委屈道:就是当日救下咱们的那个英雄,今儿他又救下孩儿一命,还说想来家里吃些酒菜,论理他救了母亲两次,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姒飞天闻言脸上登时一红,声音有些微愠道:好,好,这才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呢,竟勾来旁人作践自己的亲娘!志新闻言便知自己说话莽撞了,因连忙跪在母亲膝头认错。
钱九郎见状笑道:是我要来见你,原不与孩子相干。母子两个听了此言都唬了一跳,志新定睛观瞧之际,却见正是钱九,欢欣起来,又怕母亲责罚,因十分知趣地退出外间到场院之中玩耍。
飞天见状意欲跟出去,早给钱九从身后一把抱住笑道:如何我来了也不迎一迎,恁般失礼却给孩子见了笑话。飞天登时狠命挣扎起来,怎奈两人膂力差距甚大,因一时挣脱不开,也只得罢了。
钱九见他不再挣扎,因附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身子大好了?见飞天别过脸去不愿与他交谈,因又说道:那案子是我做下的,这些年你为我留着清白身子,你的情份我都明白。飞天闻言只不理。
钱九纠缠了半日,见飞天又不爱搭理他的,少不得放了手,却进了内间往飞天床上躺了笑道:身子乏得很,贤妻为我整治一桌酒菜,咱们吃两杯就安置吧。
姒飞天闻言却是将息不得,因伸手便摸出腰间一对昭君玉骨,一打帘子进了内间,将手中兵刃指着钱九道:你这贼配军还不快滚,你如今是朝廷钦犯,我要是闹出来,你是死是活?
钱九闻言,却是收敛了嬉笑神色道:此番我能出来不容易,本想再见你们一面就走的,只是今儿见了志新给人辱骂作践,我身为男子,多年来并不能体会你们母子的难处,今日见了,方知我对不住你。
姒飞天原本打定主意与他厮杀,如今见他提起爱子,心中也深知志新只因没有生父,这些年受尽街坊邻居同窗市井的白眼,他原本天性善良可爱,只因给人羞辱作践得多了,方成就今日恁般阴鸷的性格,到底也是自己年幼无知犯下过错,连累了孩儿一生的名声品行,蹉跎了前程。
姒飞天想到此处,因眼圈儿一红滚下泪来,那钱九郎见了越发顾不得,因站起身子来在飞天身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哄道:如今我出来,认下你们母子,明媒正娶,你可愿意么?
姒飞天闻言却是心中茫然,自己及笄之年给这个男子盗取元红,破了清白身子,之后蒙他相救,方不至于糊涂送了性命,只是十年来自己一心守节抚养孩儿,又打听到他给人囚禁在死囚牢中,听说早已剔去武骨成为废人,从未想过两人还有相见之日,今日倏忽给他求婚,却不知如何因应,心中也不知是爱是恨,却似百感交集一般理不出个头绪来。
钱九郎见了,知他心中尚不能明白对待自己情谊几个,因释然一笑道:这也不急,咱们虽然一夜夫妻,又养下了十岁的孩儿,只是到底不曾盘桓过,彼此性情不甚了解,此番我既然为你们报仇做下命案,也怕你们受了牵连,不如先跟我回去安身立命教养孩子,后续之事,你慢慢再做打算不迟,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姒飞天听闻此言倒也不无道理,虽说衙门里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到底此事发生在县太爷来自家提亲之后,多少都会将自己母子二人攀扯在内,如今听闻钱九郎言下之意,他自有安身立命之所,倒不如带了志新跟着他避避风头,虽然自己对他情谊几何尚且不能说明,志新却是他亲生孩儿,那钱九郎自会善待。
姒飞天想到此处,因正欲答应此事,忽听得钱九郎哎哟了一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倒把飞天唬了一跳,还当他又有什么花样,因伸出莲瓣在他腿上踢了几下道:做什么这样轻浮,孩子就在外面,你还有心思玩笑么?
却见钱九眉目紧蹙,因低低地咒了一声道:如何却在今日?飞天闻言不解,又见他不似假装与自己玩笑的,因连忙蹲□子将他搀扶起来安置在床上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何不适么?
却见钱九郎虽然强颜欢笑,额上却是疼出了一层薄汗,因勉强笑道:你知我武骨给人剔去,如今早已是废人了。姒飞天闻言大惊道:混说什么,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因伸手在他髌骨上一探,倒是唬了一跳,触及之处分明失了武骨,只是方才此人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跟前,却又如何解释?
钱九见状,勉强笑道:别怕,我武骨给人剔去不假,只是一盟兄弟姊妹之中,有个妹子颇善针黹之术,因将金丝在我髌骨之处以界线之法细密织成网状,末端与健全经脉相连,配合功体催动,方能自有行走,旁人并不能看出端倪。
飞天听闻此言,真如天方夜谭一般,只是如今自己触感却是真实,眼下此人分明是已经给人剔去了武骨的,因不知怎的却是心如刀绞一般,眼圈儿一红,伸手轻抚在他膝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如今却又这样
钱九郎但见时隔多年,心上人依然这般温柔心肠,因禁不住心中一动,勉强笑道:那金线终究是死物,在我骨骼筋脉之间勾连的日子久了,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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