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弟子忙把自己捡了沈昭储物袋,又不敢私吞的事情全盘脱出,他只是把那枚丹药献给了首座,不知道那有什么毒性。翁银山在看到丹药之后喜不自禁,除了给他们补了剩下的灵石,还赏了他不少中阶灵石呢。
“果不其然。”
魏祯若有所思,对贺知尘道,“掌教对沈昭可还记忆犹新吧?他上次,可也进了内门,还一直陪在闻清徵身边呢。”
贺知尘冷哼一声,他自然记得,害得他爱子失去一条臂膀,这人他怎能不铭记于心。
“要说玉练素宵丹,那可是那一位身上才有的。若他所言是真,那丹药是沈昭所有的也说得过去。只是……那位何时又来了咱们断情宗,守卫都是吃白饭的么,又让他这么进来了?”
“呵。宗内有接应的人,他自然来去自如。”贺知尘难掩怒气,冷冷道,“早就和他说过不要和这些邪魔外教来往,他却非要败坏我们断情峰的清名!”
魏祯笑笑,笑容阴恻恻,道,“首座,这件事情您得和闻师弟好好说说,劝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不要让翁师兄死的不明不白了。赤鱬之毒能麻痹修士神识,让人产生幻象,高热麻痒,和翁师兄所中之毒可像得很。”
他说着,补充一句,“而且,我让手下弟子去查了查这次内门试炼的弟子们斩杀的妖兽头颅,沈昭那一队,可是有个赤鱬头颅的。”
“这么说,那赤鱬发须是他故意混入丹药之中的。”
贺知尘思忖着,慢慢道,“可他为何要把好好的丹药给弄成毒丹?”
玉练素宵丹十足珍贵,沈昭就算是闻清徵的徒弟,戚怀香也不会给他几颗吧,可他却用来制了毒丹,这就不免让人揣测他的用心了。
魏祯但笑不语,低头看向那跪着的弟子。
那弟子恰好抬头,对上魏祯带笑的目光,蓦然背后发冷。下一刻,他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头颅从脖上骨碌碌滚落,脖上一道细细的血线。
魏祯收回染血的刀刃,用怀中帕子细细擦拭着,叹息一声,“可惜啊,他知道得太多了。”
贺知尘只是瞥了地下尸体一眼,无动于衷,只是道,“怪就怪在翁师兄贪念太过,峰内弟子无论得到什么异宝都必须进献于他,要不然,这枚沈昭掉落的毒丹也不会到他肚子里,而该是在此人腹中。”
魏祯把刀刃拭净,笑笑,问他,“难不成首座真信这是沈昭无意间掉落的?”
“……你的意思是?”贺知尘眯起眼睛。
“艮山魔修作乱,我觉得,让闻师弟去平乱正好。”
黄袍道人眼睛眯起,眼角皱纹生硬地挤在一起,慢慢道,“最好,明天就去。”
……
天光乍破,日色尚朦胧在晨间云雾里。
沈昭顶着清晨的露水,发间染着汗走进寝殿,准备为闻清徵换上加了棉絮的衣裳。一进门就见闻清徵已然穿戴整齐,坐在了椅上,面容肃穆地在擦拭着他那柄玉色云纹剑。
剑光凛冽,照出雪发美人冷冽艳丽的容颜,格外触目惊心。
“师尊,您这是要去哪儿?”沈昭看着他今日不同寻常的举动,诧然问道。
“艮山魔修作乱,宗内派我去平乱,这段时间,你便在峰内帮着你杜师兄照料着大小事务吧。”
闻清徵说着,便站起身,透过琉璃顶看了看天色,“我要走了。”
“师尊----”
沈昭喊住他,蹙眉,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仓促,“弟子也想跟着师尊一同去。”他经常外出历练,自问是有些经验的,跟着闻清徵去平定魔修之乱怎么说也不会添乱。
“你留在峰内,那里很危险,不是你现在可以去的。”闻清徵却不容他再说,吩咐过之后便走。
沈昭跟在他身后,还不死心,“师尊……”
“你不能去。”
雪发青年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漠然走出殿外,腰畔长剑已经悬在半空之中。沈昭只能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心头萦绕着不安的感觉。
他回到殿内,一上午无心修炼,眼皮跳个不停。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沈昭站起来,看到两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内门弟子走进来,一见他便道,“沈师弟,掌门传唤,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沈昭看了看他们的衣角,绣的是‘玄’字,应该是主峰的弟子。
他蹙了下眉,温声问道,“不知两位师兄可知道掌门传唤在下是何事?在下受师尊之命,要在峰内照料,不能轻易离开。”
“我们怎会知道。”那两弟子说着,一个不耐烦道,“跟着我们走了便是,不会误你多长时间,我们也好交差。至于你们峰内的事情,我们来时已经和你们杜大师兄说过了,他说这里的事情他会照料好的,让你安心去。”
“……”
沈昭抬头,正看到殿外是杜司年的身影,杜司年笑得和善,对着两个上玄峰的弟子道,“二位办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里我会照看的。”
沈昭不能再推辞,只能道,“既然师兄们这么说了,那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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