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怪我,你打我骂我都行,说我瞒你,说我自私,你可以冲我喊啊!你可以将你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啊!可你为何不怪我
越吟痛苦的弯下了腰,他本该高兴的,父母的大仇得报了,他们在泉下也终于可以瞑目了。可他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股深深的酸楚从心里泛上来,越吟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爹,娘,我想你们了。
自那日后,宫阙再没有来过别院,他同宫政一起,整日都为朝政忙碌着。这次的动乱,将朝中许多的弊端都显露了出来,皇宫的护卫千疏百漏,朝廷之中官官相护,以公谋私,朝中早已秽乱不堪。刘旸执政后期显然已经放松了朝政,才使得私加赋税一案以及黔州一案祸害了百姓多年才得以被宫阙发现并解决。
六皇子众望所归的被加封为了太子,一执政便使出了强劲的手腕,同宫家父子一起大力清查官员,整顿纲纪,想要尽快肃清朝纲,重振王朝威严,以免外敌趁朝中内乱政局不稳而伺机入侵。宫阙深得六皇子赏识,立马就得到了擢拔,两人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夜以继日的商议朝政,想要共同打造一个纲纪严明,君勤官清的新王朝。
越吟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宫阙了,他知道宫阙如今政事繁忙,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但他是真的忙到连回一个口信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根本就不想回呢?越吟坐在院子里,听着纪元的回禀,自嘲的笑了。
“你说符笙带着权铃来宸州了?”越吟收起无奈的苦笑开口问道。
“是,现在城中的客栈落塌。”纪元回道。
“想必是权铃知道权家出事了。”越吟回复到一脸平淡的表情,“告诉符笙我在这里,说我有事找他。”他本想直接去找符笙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罢了,权铃大概不会想要见到他。
看来又要去求宫阙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否应我。
越吟见过符笙之后,隔日便亲自去了找宫阙,但等了一天,宫阙也没有现身见他,越吟落寞而归,一个人在院子里醉了一宿。
不过最后越吟所求之事还是成了,秦艽与宫阙说越吟想让他求情放过权铃,他便在太子面前提了。后来秦艽说权铃想见权家父子一面,宫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安排符笙陪着权铃去了。
权铃见到在狱中的父亲与哥哥的时候,反倒没有像刚得到消息时的那样哭个不停,而是一脸镇静的质问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她不明白父亲和哥哥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权振铎和权铭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只让权铃好好活下去,可她一个人要怎么好好活下去?明明说好了等她玩够了就接她回家,可现在家都没了,她要回哪儿去?
转身离开的时候,权铃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看着孤单离开的权铃,权铭拉住符笙的衣袖,第一次卑微的请求别人,请求符笙好好待他妹妹,照顾好她,因为她在这世上就只有符笙一个人了。
符笙抽出自己的袖子,跟着权铃往外走,丢下一句:“这是我的事,不必你管。”
一个月后,越吟终于打算离开宸州了,但临行之前,他想去看一看,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人,他想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害他至此。
秦艽将越吟的想法告诉了宫阙,宫阙沉默了一会儿便让人安排了,越吟顺利的见到了已经狼狈至极的刘衔。
看着盘坐在角落的刘衔,越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就只是盯着刘衔,想就是这个人把他的家给毁了。
刘衔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抬起了头,下巴微仰的问越吟:“你是何人”纵使他如今落魄至此,却仍旧高傲的很,眼神轻蔑的看着越吟。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越吟冷笑了两声。
“我为何要知道你是谁?”刘衔问的不屑一顾。
越吟看着刘衔那副样子,心中涌起怒火,胸膛不住起伏,他真想现在就亲手杀了刘衔!
“罢了,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我何必跟你置气。”越吟压下怒气,满脸冰霜的看着刘衔。
“你似乎很恨我。”刘衔站了起来,走向越吟。
“我恨不得杀了你。”越吟语气冰冷。
“看来我是对你做过什么残忍的事,可惜,我并没有这个印象。”刘衔笑着道,那笑就像蛇蝎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你自然不会记得你都害过些什么人,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体会这阶下囚的滋味吧。”越吟说完也不看刘衔,径直转身走了,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想要来见他?越吟甚至开始后悔起了这个决定。
离开的前夕,越吟给宫阙去了信,说他会在清乐坊等他,来不来就看他自己的。
宫阙接到了信,从政务中抬起了头,他知道越吟第二日便要走了,捏着那笺纸,宫阙陷入了沉思。
越吟在清乐坊内坐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没有见到宫阙,他没有悲伤,也忘记了难过,起身离开了。
越吟在这一月内寻过宫阙多次,宫阙不见他,越吟便去了好几封手信,但连只言片语的回复都没有得到。要说宫阙对越吟无情,可越吟所有的请求宫阙都依了他,只是自始自终,宫阙都没有见越吟,一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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