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宇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湖底下会有什么东西,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伸手点了点头顶,示意林修然再一次浮上去。
他心中少有地涌起了十分强烈的不安,一浮出水面,就忍不住地对着林修然出言相劝道:“这情形太过诡异,修然,还是不下去了吧?”
这倒是让林修然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殷承宇一向胆子大,眼下也会跟着一起下去探险才对。
“此处几百年间一直相安无事,或许是我多虑了,贸然下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殷承宇又补充道。
话是如此,但林修然心里实在是对这湖底介意得很,虽说知道会有危险,但心里仍旧有些发痒。
“师兄……”林修然有些讨好般地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出事,替我担心,可这湖水下面……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更何况,若是这湖底下面真的有什么阵法,就算之前六百年间一直相安无事,但日后终究也还是个隐患,总有那么一天的。”
“总有什么一天?”殷承宇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旁人下不下去送不送死,那又与我何干?你可不许下去送……不许下去乱逛,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林修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师兄可真是的,才表明心迹,就开始吓唬我,果然是到手了的就不用再哄着了。”
尽管殷承宇知道林修然这是又开始促狭了,但还是被他这副闲散的态度给气着了,怒道:“胡闹!其中危险,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这般冒险,若是……若是……”
剩下的话,他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上辈子林修然经脉尽断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样子,始终是他心里一根刺,因此面对这般没有把握的地方,他半点也不愿让林修然去冒险。
只是这话却是没有办法直接对着林修然说的。
林修然见殷承宇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再敢胡闹开玩笑,收敛了脸上促狭调侃的笑意,严肃地道:“师兄,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等修士,机缘自然也是要从险中求来的,这湖水下面虽说情况不明,可冥冥之中,我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或许这便是我的机缘。”
殷承宇见拗不过他,终究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罢了,自古富贵险中求,你既然这般笃定,那下面的东西必定是与你有缘分的,你走在我后面,就算真的遇见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必定能护得住你的。”
湖水冰凉得很,殷承宇将林修然护在身后,两人又一次潜了下去。
仍旧是回到了之前被透明屏障阻挡住的那个地方,两人沿着这道屏障一路摸索,尽力靠了过去。
殷承宇将手贴了上去,释放出灵力探了过去,试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不管他怎样努力地探出灵力和神识,都是徒劳无功,这道看不见的屏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没有任何波澜。
林修然戳了戳殷承宇的后腰,示意殷承宇让开一些,让他自己试试。
殷承宇闻言往旁边避开了些,屏息凝神地关注着林修然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林修然倒是比他放松很多,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往前按了过去。
仍旧是如之前一般,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他继续向前。林修然分出一缕灵力,从手心处释了出去。
一道浅蓝色的暗芒闪烁了一瞬,但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还不等林修然看清楚,就又恢复了沉寂。
但即便是只有这须臾一瞬的亮光,也足以鼓舞林修然继续尝试下去了。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抽出了寒琼,殷承宇还以为他想要强行破阵,下意识地就将他往自己身后拽了过去,没想到林修然抽出寒琼,却是为了划破自己的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来。
殷承宇闻到血腥味吓了一跳,但还来不及阻止,就见林修然已经将流着血的手贴了过去。
他这般毫不犹豫的举动骇得殷承宇几乎魂飞魄散,那滴血自林修然指尖溢出,并未溶于水中,而是顺着暗流飘荡,随后渗进了那道近乎虚无的阵法中。
刺目的光华瞬间照亮了整个湖底,受到强光的刺激,殷承宇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感觉往一旁伸手抓去,将林修然拽到了自己怀里护着。
等眼前重新适应了光亮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岸边。
林修然也被突如其来的强光亮瞎了眼,眼睛里都流出眼泪来,将寒琼别在腋下,忍不住腾出手去揉眼睛,下手动作粗暴了些,将两眼揉得通红。
殷承宇连忙捉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起林修然的眼皮,仔细看过确认他眼睛里没进什么东西之后,这才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长本事了你?几次三番让你不要冒险,你听到哪里去了?”
林修然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急躁轻举妄动,因此面对殷承宇的叱责,他一时间心虚得很,半句话都不敢说,等殷承宇说完了,他才满是讨好地笑了笑:“师兄,是我不对,你先消消火?”
殷承宇恨得牙痒,又舍不得真的责骂林修然,只略说了几句,权当训诫,便将此事轻轻揭过了。
湖面上的场景与之前他们入水时一样,芳草萋萋绿茵遍地,几只水鸟野鸭相逐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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