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法主自称密,李重九心底一噔,心道此人果然是李密。
正是相逢不如巧遇,李重九计划之中,虽未想这么早碰上他,但是二人提前相逢,亦是不错。
见李密询问,李重九笑了笑,言道:“一介布衣有何需要冒名顶替,不过方才之诗不过偶尔得之,若是要在下再做,亦不可能了。”
李密见了一捋长须,笑着言道:“有兄台这一诗足以。”
众人皆素信服李密之能,此人年少盛名,在洛阳子弟之中,有很高的名声。现在见李密亦佩服对方之诗才,不由对此人皆是高看数眼。
当下李密请李重九于独坐饮酒,看得众人皆十分羡慕。
殿内雅座,店家上齐酒菜后,李密让别人皆是离去,别打扰了别人谈兴,那群世家子弟从原先逐客则成了被逐者,当下皆是丢了大脸,而那独孤三郎更是尴尬。
此刻店内只有李重九,李密二人,连店家也不准在旁。
李密与李重九喝了数杯酒,席间更是纵谈阔论。
除了李芷婉外,李密算是李重九所见第一个世家子弟,其见识之广博,实在令人佩服。
世家门阀已统治天下数百年,士族子弟,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精英,栋梁,有着平民所没有的优势。
以一个普通家的士族子弟而论,自小学礼记,左传,诗经,周礼,仪礼;易经,尚书,公羊传,毂梁传,孝经,论语,这只是打个基础。
之后再学武功,弓马骑射,刀枪剑槊,这也还是基础。
而孙子兵法,尉缭子,司马兵法之类兵书战策,这也仍然是个基础,乃必学。
此外农耕之术,种桑麻五谷,养牲畜,木工,铁匠活,虽不要去操作,但多少都要懂得,若是有一方面欠缺,都要被人嘲笑。
这些基础都打好后,方在各自所长上钻研精深。
当时隋朝两代帝王皆对士族垄断有所担心,故而开科举,在民间办官学,鼓励寒门子弟读书,但是士家在知识与学问上仍处于一个垄断的地位。
李重九不由庆幸自己以前读过历史系,虽是父母的安排,或者说是一种强迫,实际上大学大部分时间都在理工科的计算机机房渡过。
但是到了现在李重九不由感谢起这环境的熏陶,以及当时的耳睹目染,他与李密闲聊,亦算不上言之无物。
可惜即便如此,李重九仍是与李密仍是差距悬殊。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当下李密早就对于李重九方才的震惊之意褪去,笑道:“李兄之诗才,可谓震古烁今,可是四书五经上,骈文俪句上的功夫,却尚乏可陈。”
“此……此倒是少见,或许李兄之诗才真乃是偶尔得之吧。”
李密话中甚至连李重九诗才亦开始怀疑了,这点李重九倒是释然,反正自己也是抄来的,是否华实亦不在意。
李重九哈哈一笑,将手里杯子一举,言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分别,不过骈文俪句之流确实并非我之所长。”
李密举杯与李重九,不由笑问:“那李兄所长何在?”
“天下大势!”
李重九口中吐出这四字来。
李密闻言面色不变,将举起酒杯放下,笑道:“李兄,实在太巧,吾心中所学千道,亦只有此道,不谦虚的说一句,堪称翘楚。”
李密说到这里,拿起手中羽扇轻摇,自有一股油然的自信之意。
无论从古至今,天下大势都可是个大命题,否则诸葛孔明的隆中对亦不会千古流传。
对于古代信息严重缺乏,对地利,朝廷,民间各方面有一个总的认知,能对此中说上个通晓一二的人,都是旷世奇才。
难怪李密看自己,一副觉得自己牛皮吹破天的模样。
李重九微微一笑,心道李密入自之圈套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密之所长,历史上杨玄感谋反,李密给他献上著名的上中下三策了。
而翟让的瓦岗军不过山东一个小势力,李密投之后,献上‘攻取荥阳,争雄天下’之策。
瓦岗寨因此掌握势力,终于而登上争夺天下的舞台。
“愿闻李兄之论!”李密开口言道,他既是挑明自己在这方面乃是所长,若是李重九回答不好,那无疑就是班门弄斧了。
若是答个不对,以李密这个时代士族傲慢的性格,随时可能翻脸不认人。
李重九当下不紧不慢地,言道:“也罢,那我就指点一下法主兄吧。”
李密当下冷笑一声,显然觉得李重九太过了。
李重九言道:“此番我从上党郡,经太行道,至河内,有盟津渡河,而至东都。”
李密讶然言道:“李兄是上党人,我听阁下口音,还误以为是河北一地。”
李重九闻言不置可否。
李密笑道:“我冒昧了,李兄请讲。”
李重九笑了笑,拿起一个倒盖的酒杯,放在桌子中央,以手指道:“此乃是我们所在东都,天子驻跸之地,此位于天下之中,总八方而为之极。东都这所在,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李密微微一笑,对于李重九此言,不置可否。李重九言道:“天子驻跸东都,还有一个原因,当世内门阀士族之势,盘根错节,故而当今天子建东都,多有取代大兴,以摆脱关陇士族对朝廷影响力。”
听李重九之言,李密脸上换上了异色,心道:此人倒是不学有术,一介布衣,亦能对朝堂上局势,如此了解。
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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