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满脸血地倒下褚淮赶紧查看了一下,好在只是打掉几颗牙没闹出人命。
褚淮利索把人脱了,又把自己的衣服和草席子给他盖上,免得多事。
收拾好这些,褚淮掂了掂手中的长矛,真不错,装备也趁手。
褚淮先在帐外装模作样站了一会儿,慢悠悠蹭进了巡逻的队伍,途中经过外围,看见那些士兵蓄势待发心中很是同情,真的一点意外都没给他准备,图卡果然要对桑格动手。
等巡逻过主帐,褚淮矮身溜到了帐后,帐里热闹,这会儿西塔安排塔姆尔族人的女眷表演节目,后帐根本没人在意。
在帐子上撕了一个口子,褚淮裹着雪挤了进去。
冷意转眼就卷进了帐子,卧倒的狼纷纷竖起耳朵看着来人,奈何都关在几人高的篱笆里,只能发出低吼。
塔姆尔和他夫人也看见了褚淮,脸色微变,隔了这么久褚淮是第二次看见塔姆尔,他的状况显然好了很多。
褚淮堵上破口,拉下兽皮面罩,夫人一下认出了褚淮脸色一亮,赶紧给塔姆尔解释来人。
听完塔姆尔的脸色却更古怪了:“你是仲衡的……宠妾?”
褚淮:“……这个问题之后再解释。”
西塔当时和塔姆尔见面紧急,也没法详细解释计划,只说会有人来帮他们,不过看见来人,再考虑他的身份……塔姆尔不太确定这个计划是进行得顺利还是不顺利。
关着塔姆尔的笼子上有一道锁,钥匙从不离图卡的身。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着急,一切有我。”
褚淮声音沉稳,显然胜券在握,塔姆尔点点头,和他妻子站在笼里不再说话。
帐前歌舞还在继续,褚淮伸手撩开帘子,一直盯着这里的西塔一下就注意到了,心安了大半,这三天他也不好过,没有普兰的回护,图卡让他吃了不少苦,现在人还被绑在椅子上。
褚淮做了一个准备好的手势,西塔点点头,恭声:“西夷王……咳咳,现在如您,如您所想……咳咳,她们会准备些特别节目,不过如果可以,能否别让其他人看见……咳咳,毕竟事关您的威严。”
“行啊,来人,把塔姆尔族里的男人押上来,让他们也看看。”说罢塔姆尔脸上露出下流的笑意,“是不是很宽容,毕竟是最后一面了。”
褚淮没听懂,只见西塔的脸上更差劲,那些侍卫还是退下,不一会儿把一群五花大绑的男人押了上来,看这个阵势褚淮算是猜出了几分内情,心上涌出厌恶。
“其余人退下吧,就在帐外守着。”
待人离开歌舞继续,那些女人缓缓把外层的薄纱褪下,艰难地表演着,图卡只是一边喝酒,一边鼓掌称好,下面的男人个个怒火中烧,没法出声只能怒目看向西塔。
就在这愈发糜乱的气氛中倏尔一道闪光,长矛猛探出从图卡身后扎来,登时把他的桌子顶翻,图卡大惊弹起,从腰中拔出长刀怒而直奔后帐,醉酒加上愤怒,他竟一时没有叫人。
等到帐后看见是谁图卡哈哈狂笑,讥诮道:“我当是谁,原是那乔逐衡的身下爱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去陪你男人”
“我只是着急让你下去,”褚淮挺矛而来,堪堪被图卡躲过,“陪、阎、王!”
图卡一惊,酒登时醒了大半,怒而挥刀而上,毫不把褚淮放在眼里。
褚淮冷笑一声,毫不畏惧迎上。
他同乔逐衡师出同门,乔逐衡使的叫逐浪枪法,而他褚淮学的是不动枪法。
乔逐衡的枪法胜在气势凌人,快而迅猛,如层浪相逐,后浪推前浪,层层叠叠,相簇而来,无穷无尽,攻时如惊涛拍岸,气吞山河,一往无前,以攻为守。
褚淮的枪法则是如青山岿然,化守为攻,坚不可摧,长于回护,不可突破。
这两套枪法犹如世上最极端的两段,也是最矛盾的存在,唯有逐浪枪法能破这青山巍峨,也只有不动枪法能拦这群浪滔天,一切尽在用枪之人一念之间。
褚淮十年疏于枪法,但为保护三皇子偶有拾起,此刻应对图卡不落下风。
图卡长刀挥舞,但没占到半点便宜,这才惊觉这褚淮非表面所见,忽觉一团迷雾拢住自己,弄不真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褚淮一个突刺挡住袭来的刀锋,旋身用力将矛身压在图卡身上,后者酒后手脚几分酥麻,生生被褚淮压跪在地上。
褚淮猛然发力,从后颈把他制在地上,伸腿压住图卡,另一只手拔下了钥匙甩进了笼子。
图卡被压得骨头咯咯作响,发现自己挣脱不能,仿佛万钧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嘿嘿嘿,倒是小看你了,小男宠。”
褚淮默不出声。
“就算拿到钥匙如何,只要踏出笼子半步,我的宠物就会把他们撕个粉碎。”
“那我把你放进去喂饱你的宠物可好?”
“就算喂饱了,他们也还是会袭击任何人,他们可凶着呢,你以为凭你那枪法能毫发无损来去?”
褚淮用力把人压着靠近篱笆,把图卡的脸按在篱笆的缝隙,狼群的眼睛果聚集过来,但还没有动。
“你说你的这些宠物是会认你这个主人的脸还是你这个主人的呼哨?”
说罢褚淮模仿图卡发出一声呼哨,狼群闻声立起,有些茫然,这音调褚淮在牢中练过几次,好像还是不太准,但狼群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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