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听了却皱起眉头,若说老将军提前预料实在奇怪,乔梁护了一辈子乔家忠名,不及新帝继位就早早把权利交还,乔逐衡手上这些荣耀不能说没有乔家历代威名的铺垫,但到底都是战场上实打实流血争出来的,这些种种计算下来乔家的地位可以说坚不可摧,况且乔老将军还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应当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怀有什么悲戚预料,就算有也不会这样冒失说与乔逐衡,难不成老将军真知道什么重要隐情?
乔逐衡则压根没想这么多,短暂陷入了伤心。
看乔逐衡难受,褚淮也不想多给他添压力:“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你先好好考虑。”
说罢人就准备离开。
“等等,”乔逐衡拉住褚淮,默了片刻才低声,“之前的事,抱歉。”
褚淮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道:“没什么好抱歉的,既然话说开便没什么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褚淮的心猛跳了一下,稳了稳道:“褚淮。”
乔逐衡听了竟没有多问缓缓松了手,褚淮等了一会儿推门离开,带上门后褚淮有几分失望,这个傻子,倒是多问两句啊。
也罢也罢,这样倒好,既然你不问,那就别怪我继续这么玩下去了。
想了想之后这蠢蛋目瞪口呆的样子,褚淮竟有些迫不及待,那被重重宫门紧压的少年心性不知不觉又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耍乔逐衡耍顺手养成的坏毛病。
回去的时候徐谯正等在门口,看褚淮全须全尾出来稍松了一口气。
“进屋说。”
徐谯点点头,替褚淮开了门。
褚淮给徐谯简单交代了一些要事,嘱咐他万事小心,自此刻起两人就算是死在了庆南关,朝廷上也不会过多关心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直到大事成后,方能再恢复身份,对于徐谯这种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这都不算什么。
商量完公事,徐谯满脸惭愧:“这段时间让褚兄费心了,也让你……看笑话了。”
“恢复了自然最好,其他都算不上什么。”
徐谯笑得有些无奈,要是不记得自己失忆期间的蠢事倒还省心,好在褚淮看起来不怎么放在心上。
“褚兄的事我也不敢过问,只希望你多加保重。”
褚淮点点头:“晚上就送你回去,要是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徐谯谢过便先回去清点自己的行李留褚淮一人好好休息。
待晚上,褚淮送徐谯离开,两人少说也朝夕相处了半年,情谊自然是有,只是徐谯记忆恢复后不像先前对人那般亲近,说话客气而疏离,眼里多了意味不明的情绪。
“褚兄,告辞。”
褚淮回礼,看徐谯策马入了雪夜,目送了些时间听旁屋瓦传来响动。
“你不和他一起走”
声音自头顶来,褚淮没有抬头,只是拢起袖子:“我走了乔将军怎么办?”
乔逐衡跳下墙头:“舍不得我?”
“自然是舍不得,”褚淮侧目,“这么晚了,乔将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回答会很期待。”
“自然是期待的,不过在听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都这么晚了,褚兄约我难道是……”
褚淮没有接话,自顾自向前走,完全是料定乔逐衡会跟来,看着那个青色的影子渐远,乔逐衡耸耸肩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有些时间到了一户人家前,褚淮推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乔逐衡心中警惕,但看起来还是很自在,进了屋。
院子里静悄悄的,乔逐衡不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刚说完就听见马蹄声传来,稍有几分急促,在石板地上敲出好听的声音,转首只见黑暗中冲出一匹白色骏马,迫不及待扑向了乔逐衡,发出欢快的鸣声。
边漠雪热情地用头顶着乔逐衡的肩膀,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鼻翼间的热气浸湿了乔逐衡的胸口。
乔逐衡又惊又喜,伸手摸着边漠雪的头,仔仔细细看着,确定自己的宝贝坐骑没有被虐待。
褚淮靠着门抿出一抹笑,等一人一马闹够了才上前。
“乔将军,怎么样?”
乔逐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轻声:“谢谢。”
“乔将军哪里需要道谢,委屈了你这么久不责难我,褚某就谢天谢地了。”
这语气夸张得过分。
“我看起来难道像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吗?”
“乔将军那天在监狱里调侃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哈哈,可我这不也没占到便宜?”
褚淮莞尔算是认同。
乔逐衡又安抚了一会儿边漠雪,把它送回了马棚。
两人再回去时已经变成了并肩同行,乔逐衡并不是特别讨厌褚淮,褚淮除了偶尔展现出侵略性让人心生警惕,多数时间还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相处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若两人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关系会截然不同也说不定。
乔逐衡不喜静,随便找着话题:“垣国现在虽然境况不妙,但应当不至于连一个好将军都出不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我现在恶名在外,万一以后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对你们不利。”
褚淮没法详尽告诉乔逐衡自他走后朝廷如何天翻地覆,乔家的倒下不仅仅意味着一个名将世家的倾覆,更是让朝廷上无数忠臣心灰意冷,那些敬重乔家的良将或死或散,留下的被分在了不同的外戚将军手下卖命,境外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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