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末班车,从来就没有坐满过,今天更少,车上包括青年和李大虎,就才六个人。
前排坐了一个大妈,中间坐了一个戴着耳机听歌,穿校服的学生,还有倒数第二排坐了一个黑长发的女人,而最后一排坐着一个人套上了帽衫挡住脸,从上车就坐在角落。
好像就没动过,应该,是个年轻男人。
李大虎从后视镜看着青年去换零钱,也打量了下那几个乘客。他开了公交好几年,什么奇奇怪怪的乘客都见过。
除了那个帽衫男人,过于安静,其他都还好。
可偏偏那个青年,却直直的走到了最后一排,和帽衫男人打着招呼,“嘿,哥们,能换个零钱吗?”
帽衫男人抬起头,李大虎只看见一个略苍白的下巴,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兜里摸了摸,递过去一张一元纸币。
青年没接,“哥们,我十块的,你还得给我话,只一直保持着递钱的动作,看来不是换,而是直接给。
青年理解了,说了声谢谢,就把纸币投了进去,很快,车发动开去下一个站台。
但或许是晚上看见了那滩突然出现的血,让李大虎极其不安,连带着他也开始害怕起这些乘客。
公交车,有鬼么?
那鬼,会不会就在他们其中……
李大虎甩了甩脑袋,什么鬼会投币上车呢,他还是不要多想,好好开车。
而他不知道,刚才的青年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那个帽衫男人的旁边,在车匀速往前行进时,他轻声的问了一句。
“哥们,你去哪儿啊?这么晚了,一个人?”
帽衫男人侧过头,唇是和肤色差别极大的红色,几近血红,像是食了血一般。
“呵,不是。”
这笑声莫名的瘆人,青年不禁抖了一下,呵呵笑道:“哦,那你同伴呢?在哪儿啊?”
帽衫男人勾了勾嘴角,轻轻道:“我说,我不是,一个人……”
青年,“……”
听见帽衫男人这么说,青年没有害怕的离开,反倒靠近对方,压低了声音说:“勺子,你还装鬼装上瘾了。”
帽衫男人,不,邵子笛推了青年,再不,应该是梁九八,“别靠我太近,我们现在不认识。”
梁九八只微微的离开了一点距离,声音很小,“没人注意我们,谁没事来看我们啊?”
邵子笛没再纠结,只问:“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我觉得这车上最奇怪的是……”梁,“你。”
邵子笛,“……哦。”那还真对不起了。
其实这是两人接的一个活儿,公交公司的总管,虽然前几起事件最后都判定为意外,可作为公司,肯定是要付出相应的抚恤金,再加上这些事对公司影响也有非常大。
不得已,还是信了鬼神,请了梁九八他们来。
之前两人已经去看了公交车,虽然有不少阴气,待久了会影响人的气运,可绝不到害死人的地步。
想来导致出事的不是这辆公交,而是那条线路。
梁九八怕打草惊蛇,决定乔装打扮,两人先后上了末班车,假装是乘客,跟着司机一起到终点,然后从中调查有什么问题。
梁九八又看了一圈人,就三个,一眼看完,他和邵子笛说:“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不是也能看出来,你都没看见,我怎么能看出来?”
邵子笛嗯了一声。的确,他是最先上车的,坐了快半个小时,期间有人上有人下,没看见一个异常。
“呲器!”
车又到一个站,有人,不,乘客上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车门开了很久,迟迟没有人上车,但司机往车门瞧,应该还是有人,只是动作有些慢。
邵子笛和梁九八都望向了车门,但比之,邵子笛被帽檐掩下的表情要紧张一些,而梁九八倒是很像一个正常的乘客,随意的看着,不动声色的观察。
“啪!”总算是有一只手扶上了车门把手,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一进来,坐最后一排离车门很远的邵子笛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
可想而知这酒味是有多浓。
邵子笛听司机问了一声,“先生,你喝的这么醉,还坐公交吗?计程车要更方便一些吧?”
那中年男人动作迟缓,说话倒是挺清晰的,“我去凉武村,这夜班计程车去不得上百啊,我还不如坐公交!”
见对方还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钱也扔了投币箱里,李大虎就没再多说什么,等着中年男人屁股一沾凳子,就发动车开走。
邵子笛又感觉某人靠了过来,瞥眼,微扬了头才能看见梁九八的脸,也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神。
是排斥的眼神。看得懂的就应该明白,他很嫌弃他才对!
可惜梁九八一点不在意,还低声问:“这个呢,这酒味儿,一般人早就倒地不起了,这人口齿清楚,走路也比较稳……还真是矛盾啊!”
邵子笛随便想了一个理由,说:“万一他是把酒倒身上了呢?谁说有酒味一定是喝的?”
梁九八哑了半天,重新找回声音后道:“对唉!勺子,你真聪明。”
邵子笛,“……谢谢。”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多开心。
排除了这个中年男人,车上的其他乘客倒是嫌弃起那个男人来,尤其是坐在他旁边不远的大妈,直接捏着鼻子说话:“哎哟这味儿,把一车都给弄起酒味儿,麻烦您把窗户开着啊,散味儿!都快把我给熏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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