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睡懒觉,还睡得四仰八叉,把吴肃挤到一个小角落里。
而且醒来后蓬头垢面,让心上人给他端水漱口。
尤其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睡觉磨不磨牙,打不打呼噜,有没有流口水。
李昕伊觉得自己最好先炸为敬。
吴肃收好茶盏,又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李昕伊心如死灰地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两个白生生圆滚滚的包子。
见李昕伊诧异地望过来,吴肃道:“看你正酣睡着,就没叫醒你。包子还热的,你赶快吃了罢。”
李昕伊认命地咬了一口,蔬菜馅儿的,内心土拨鼠尖叫:“不!请死命地摇醒我!我没醒来前不要停!谢谢!”
不是李昕伊大惊小怪,实在是这边的人都很看重作息。
李母够宠李昕伊了吧,不管什么季节,只要天一亮就里摇醒他。
同样的,天一黑就逼着他赶紧睡。白日里睡觉是会被耻笑的。
所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圣人的警世恒言骂的就是白天睡觉的懒货。
以前的形象如何,李昕伊不管,但是他很快就要表白了,不想在最后的相处中留下不佳的印象。
李昕伊一脸平静地吃完了包子,吴肃问道:“你还要不要坐前头去?”
李昕伊摇了摇头。
他和吴肃的相处总共就剩这几天了,等吴肃乡试考完,他就找个机会把该说的说了,然后了结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缘分。
推开一点车窗,向外看去,大同小异的青山绿水黄土路。
李昕伊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李昕伊问道。
“刚出处州城。”吴肃回道。
李昕伊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很有点相顾无言的味道。
李昕伊在心里催促着自己赶紧说点什么,然而越是催促,越是想不到话题。
当时临出发前,李昕伊写了很多他想对吴肃说的话,以及想对吴肃做的事。
他全都写在几张小纸条上,自谓之锦囊妙计,其实是怕自己忘了。
然后他果然忘了,所以现在要当着吴肃的面把小纸条拿出来吗?
等等,小纸条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吴肃其实也并不像他表面上这么云淡风轻、恬淡如菊的模样。
至少他心里是真的想说点什么的。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靠在一起,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什么东西都能分享。
“心一。”吴肃轻轻唤道。
“嗯?”李昕伊抬眼看他。
“刚才路过处州城的时候,我就很想问你,你在处州时都是住在哪里的,又去过哪些地方。只是你一直都在酣睡,直到我们出了城。”吴肃垂下眼帘,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模样。
李昕伊心里再次土拨鼠尖叫,但是面上还是维持了平静的神色。
“我啊,”李昕伊说道,“住在南街,附近有商贾、有贩夫走卒,什么人都有。我要画画,基本上不怎么出去。除了卖画的时候,会借房主人的牛车,去西街的墨泉阁卖画。”
吴肃正听着,然而李昕伊却停住了嘴。
其实是李昕伊正觉得自己这样的表达平淡而无趣,事实上他在处州的生活本来也没多有趣。
见吴肃很有兴致的模样,李昕伊接着道:“我在卖画时,结识了墨泉阁的少东家,此人姓赵,当时是处州府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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