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麻烦,当陈豫北把她送进浴室让她去洗干净自己时,那小姑娘仍是紧紧攥住他的大手不放。陈豫北不得已,只好给她放好水,帮她脱掉外衣:“女孩子要自己洗澡,叔叔帮你去拿干净的衣服。”然后他松开她的手走出去,关上浴室的门。
他把那那孩子自己扔在卫生间,转身去自己的衣柜挑了件圆领大t恤给她当睡衣。
他拿了衣服回到她的房间坐在那儿等了好久,也不见卫生间有动静,上前敲敲门也不见回应,便推门进去,看到那孩子躺在大浴缸里一动不动,水已经漫过了脖颈,差一点点就淹没了她,幸亏陈豫北怕她滑倒出意外放了少半缸水。再看那孩子已经掩在水里睡着了,热水可能浸得她舒服了,睡的小脸泛上了红润。
陈豫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捞起她,用浴巾擦干包好给抱出来,放到了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堂堂北佳集团的掌舵人陈豫北,虽然下海时间不长,但是挟着父母两家背景的余威,谁都知道是个狠戾无情的角色,现在竟然当上奶爸了,怕是没有人会信。
陈豫北返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有些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心里竟然有了丝丝牵挂。这个孩子就这样带了回来,以后都将成为自己的责任了,他将会把她养大,告慰赵子善的在天之灵。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疲惫,反而越睡不着,他眼前总是浮现赵子善牺牲时的情景,怒目圆睁的双眼,染的满地的鲜血,默默一边嚎哭一边往里爸爸肚子里塞流在外面的肠子,以至到死父女俩都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那一切又清晰地呈现在陈豫北的眼前,如放纪录片一样历历在目。
三年了,赵大哥走了整整三年,他唯一女儿却变成了这般模样,虽说没疯没傻,却不再是过去那个爱笑爱闹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了,每想到这些,陈豫北就眼眶发红,鼻子酸的厉害,心里也堵的慌。
过了许久,他终于意识模糊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即被一阵哭喊声惊醒:“爸爸!爸爸……你别走!出血啦!爸爸你出血啦!爸爸!快救救爸爸!救救我爸爸啊!”
陈豫北眼开眼睛愣了有半分钟,便一个翻身跳下床,跑到了另一个房间。
“默默!”他一把抱起在床上翻滚挣扎的孩子,“默默!豫北叔叔在,默默别怕。”那孩子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又枯又黄的头发粘在脸上,一双迷蒙的大眼睛半睁着,听到陈豫北的声音,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哀嚎一声,缩在陈豫北的怀里瑟瑟发抖起来,如受了伤的小动物般虚弱。
陈豫北紧紧搂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慢慢让她平复下来。
他终于有些明白,这孩子怕不只身体上有病了,她病的太久了,也被人忽略的太多了。
他叹息,如果赵子善地下有知,还能否安得下心来?
孩子在陈豫北的怀里慢慢睡着了,再也没有做噩梦。
陈豫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刚刚梦里,默默是说话了的。这说明她的声带并没有问题,很可能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这个发现,让他狂喜不已。
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第二天,陈豫北让自己的助理金雅芹带着孩子去商场买了些衣物和日用的东西,并把她头发给剪短了。因为严重缺乏营养,那孩子的头发又枯又黄,看着像一堆玉米缨子。
然后,他和金雅芹一起带着孩子去了陆军总院,给孩子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一检查才知道,这孩子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差。
中度贫血,低血糖,低血压,缺乏各种维生素,发育明显比同龄孩子迟缓;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孩子身上有伤,左侧下数第二要肋骨曾经骨折过,左手臂也有陈旧性骨折,头上也有旧伤,曾缝过四针;耳朵没有器质性问题,声带也没有问题,医生怀疑是暂时性失聪失语。最后又带她看了心理科医生,心理科医生初步诊断为创伤性应激反应障碍并伴有自闭症等共病。
陈豫北只学过犯罪心理学,对这些个心理疾病的名称并没有太多的深入了解,只当这也是一种心理方面的疾病。那医生反复叮嘱他说不要给孩子任何刺激,并提醒他,孩子的失语和失聪都是这个原因引起的,关键是要让她开口说话,要耐心与她多交流,这样也有利于孩子精神上的恢复。
陈豫北母亲就是总院的医生,这个医生显然认得陈豫北,所以他也说的很诚恳:“治疗这种病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相当的耐心和爱心,目前国内刚刚开始创伤治疗方面的研究,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只能慢慢进行疏导。我有个师兄在京城,算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推荐你带孩子去他那里看看。”陈豫北基本弄明白了这孩子的情况,便留下了医生的电话,和金雅芹带着孩子离开了。
给默默做完了彻底的检查,陈豫北心里有了数,他又和李逸群约了时间详细地谈了这个孩子的情况,准备了一些资料,然后把孩子托付给助理金雅芹,便又和李逸群一起去了孩子的舅舅家。
再见到陈豫北,孩子的舅舅有些惭愧,一再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外甥女,让他费心了。而那个舅妈却满脸算计,让陈豫北厌烦。
陈豫北只是沉着脸不说话,让李逸群公事公办和他们交涉。
李逸群先把默默在陆军总院检查的结果出示给他们看,那孩子的舅舅一看这检查结果脸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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