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压下那些感觉
他一路开着车窗。燥热的夏季,连扑到脸上的夜风都是热的,并不能让他头脑清醒几分。
到了家,推开门,玄关给他留着一盏灯。这是妻子多年的习惯。早些年他还在打拼期的时候,经常不要命的加班。不管多晚回来,她总会给他留一盏灯。
他握着门把手,在玄关柔和的灯光下静立了片刻。
妻子和孩子都睡了。小孩子贪凉,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他把温度调高了几度,亲了亲儿子的额头。为了不吵醒妻子,他去次卫冲了个澡,将身上的烟味都洗去。上床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别的味道。
全是这个家的味。
他从后面抱住妻子,将脸窝在她后颈。不同于顾清夏,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另一种让他无法舍弃的味道。
他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渐渐安宁了下来。
“对不起……”他蹭着她的后颈,呢喃般的道。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许久之后,妻子“唔……”了一声,似是睡梦中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一天,改变了很多。对南思文来说,尤其如此。
他经历了与顾清夏重逢的惊喜和激动,又很快因为认清了现实而心灰意懒。
离开了繁华的市区,他回到了属于他的偏僻的远郊。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大片的田地了。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了位置,决定走近路。放弃了柏油马路,他想直接从树林里穿过去。那片树林很大,在帝都的郊区,有很多片这样的人工林,被称作是帝都的绿肺。
树林远离了马路,照不到灯光。不仅昏暗,而且蚊子很多。但南思文并不在意,这反而让他想起了老家山里的感觉。
山路可比这要难走的多了。要是夜路,就得点火把。晚上搞不好会遇到狼,走夜路的人,身上都得带着刀。要是走着走着,身后突然好像有人伸手搭住了你的肩膀似的感觉,千万别回头。那是狼立起来,把爪子搭在了人的肩膀上,若回头,就会被一口咬住咽喉。这时候,就得直接拔刀回砍……
南思文一边走着,一边神游太虚。他今晚经历了大喜大悲,精神有点萎靡。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山里练出来的过人的耳力。
他忽然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唔唔唔”的声音,像是嘴巴被堵住发出的挣扎声。几个小时之前,顾清夏就发出过这种声音。
南思文的耳朵就“噌”的一下立起来了。
他追着声音过去,在树林深处,隐约看到两个黑影,弯着腰忙碌。他悄悄靠近,看明白那是两个男人,正在你一锹我一锹的挖着土。
挖土干什么?
埋人。
在他们的脚边,有一只扎了口的麻袋。那麻袋还在不停的扭动挣扎,“唔唔唔”的声音便是由麻袋里发出来的。
麻袋里装的是人,活人。
“干什么呢!”
突然一声断喝响起,挖坑的两个人给吓得差点将铁锹扔出去。抬头望过去,黑黢黢的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
“不干你的事儿,该干嘛干嘛去。”一个男人沉声道。
那高大的黑影非但没退后,还“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这可是人命,你们想清楚。”
“识相点,当没看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男人们最后试着恐吓对方。
对方却又向前走了几步。这距离能隐约看清,这男人不仅高大,身上的肌肉更是把t恤都撑得紧绷了起来。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一个举起了铁锹,一个扔下铁锹,掏出一把□□,在指间翻动几下,亮出了锋芒……
……
南思文狠狠的一脚踢在对方身上。倒在地上的男人吐出一口血,哼了两声,只能蠕动几下,却爬不起来。
南思文丢下小儿臂粗的棍子,去解麻袋。他胳膊上和腰侧各被划了一刀,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麻袋里果然是个人。
南思文扯出塞在那中年人嘴里的破布团,问“没事吧?”
几个小时前,他也这样问的顾清夏,顾清夏回答完“没事”之后,紧跟着就说“快报警”。
这中年男人喘了几口大气,说了句“没事”,紧跟着却说了一句“别报警。”
南思文动作顿了顿,随即用刚才那人的□□给他割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
半个小时后,四五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树林边上,下来的人一水的都是黑衣黑裤,跟制服似的。南思文眼睁睁看着被他打倒的那两个男人被捆起来扔进了后备箱。他有预感,这两个人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他们差点就活埋了那个被这些人称作“老板”的男人,现在轮到他们埋上自己的命来赔了。
“兄弟。”那位差点被活埋的老板叫了他一声,“今天还有事儿,这点钱你先拿去看伤。”
说着便有穿黑衣的男人把两沓钱塞进南思文手里。
老板从身上摸出张名片,递到南思文手里“我姓王,这上面有我电话。你回头给我打电话。”
一直到大奔开动起来,王老板还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喊“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南思文有点懵。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干什么,一条人命呢,谁看见也不能当没看见吧。就这么得了两万块钱?
身上的伤虽然在流血,其实都是皮外伤,不动筋骨。过去南思文在山上,常常会弄出这样的伤口,比这更厉害的伤也不是没见过。根本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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