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主只是失忆了才会如此,难保有一天恢复如初。”
她叹道:“主人都是残暴无情的,我们身为奴隶的,只需好好伺候主人,活命就好,但不得动用感情。”
感情?
不,那应该不是感情。他为奴,一生都要依附公主,从前公主残暴,每次伺候公主时,他都在害怕,不知活不活得过明日,可是......
自从公主失忆后,一切都变了,他一生都要追随的主人不再动用鞭子,这样的改变,让他心底涌起了惊涛似的错愕和........感动。
阿错眉心微拢,或许,或许,还夹杂着一种他也不知道的东西,朦朦胧胧的,很复杂,很复杂。
“阿错,你可有在听我说?”
他很想说现在的公主,没有她说得这样不堪。但是阿容与他一同长大,同为赵人,在陌生的秦宫两人都是相依相靠的,也就不想拂了她的面子,顺势说道:“嗯,我知道。”
阿容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莞尔笑了,欣喜地抓住他的手臂。
走了些路,阿容忽然笑道:“怕是不久,公主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你也就不用怕公主再缠着你了。”虽说主人与奴隶的事在宫闱屡见不鲜,但毕竟成为太子妃的话,要收敛许多。
阿错沉默了片刻,抬头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宫殿,那方向是秦宫的大殿,也是武陵君正在与大王交谈的地方。
此时此刻,大殿内的武陵君赵迁微笑着起身,朝着大王和太子恭敬地行礼:“如此,迁在此,先恭喜太子了。”
太子冷着一张脸,只淡淡‘嗯’了声。
赵迁优雅地再次行礼,温润地说道:“两国结盟,真是可喜可贺之事。我赵国虽地小物薄,却能为秦国制衡盘踞北方的戎狄,一解秦国后顾之忧,大王何愁霸业不能成?”
“嗯,是极是极!”大王拍案大笑,“到时寡人一统天下,必定会保留你赵国!”
“迁谢过大王。”
赵迁低头,微微一笑,而那一刹那,他的眼底闪过一记嘲讽,他赵人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在秦国的鹰爪下苟活?
在赵迁退出后,大王满意地点头,与赵国再次修好,对两国都有利。赵国势弱,在如狼似虎的诸国争霸中,必须要依附他们。
但大王也知,要想完成霸业,这戎狄就不得不除,而赵人善骑射,用他们暂时抵住戎狄确实是一条良策。
正想象着有一日称霸天下的大王,瞥到了太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悦:“巳儿,脸色为何这么难看?娶个赵国公主,这背后的关系,你不是不清楚。”
“父王,赵国公主并非只有一人。”太子说得漫不经心。
大王也冷了脸,厉声说道:“赵王嫡出的公主只有两个,你的意思,要娶个庶出的公主?”按理说结盟,娶哪个公主都无所谓,但太子的心思他却是一清二楚。
“寡人知道,你还喜欢着你的太子妃。但是当初赵国派来她,名义上是结盟,实则是来刺探军情的,你虽明白,可到了最后还是喜欢上她了。”
太子放下了酒樽,闭起眼来,沉默着。
大王心中闪过残忍的快意,幸好太子妃去了,否则,他的太子还不知道要被那女人迷到什么时候呢。他反而觉着,现在这个赵国公主不错,至少不会让太子专宠于她。
“巳儿,为君者......”
为君者,不需要爱上谁,只要爱上权力就好?
又或者是,我们赢家的男人,又怎么能只知儿女情长呢?
这些话,他自小就听,他的父王只把他当作秦王培养,浑然不知他的喜怒,他的哀乐。
“是吗,那父王对公子忽呢?”太子赢巳眼角微挑,嗤笑着反问,“秦宫人尽皆知,父王手心的人,不是宫中任何一名女子,而是容色倾城的周国质子公子忽。”
大王面色阴沉,不语。
赢巳再次拿起酒樽,慢慢品着,他的嘴角溢过冷笑,人都是如此,事不关己,自是高高挂起。不过结盟之事,也非儿戏,他是太子是定要有所担当的。
“父王若没有其他吩咐,儿臣这就告退了。”
大王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些赵国女奴,寡人都给了你,兴许能让你想起.......”
也不顾地礼仪,赢巳出口打断了大王的话:“不必了。”随后快步踏出大殿。
现已是深夜,晚风袭来,有股抵挡不住的冷意。他一人站在风中,不准奴隶靠近,吹了许久风,好似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痹了他心头涌起的阵阵抽疼。
女奴?
他觉着可笑,他从未忘记过她,又何需靠这些女奴才能记起她的模样呢?可即便有多么想念她,他也不会忘了他的责任,娶赵国二公主,只是有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口,转身问道:“太子妃的事,可有进展?”
面前出来了一个身形矮小的奴隶,他是负责调查太子妃死因的,走上前来时,一直未抬起头来过。赢巳一见,心中也有了几分答案,便摆手:“派人去教教那公主些规矩,顺便试探试探。”
那个赵国公主嫌疑最大,不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是决计不会娶她为妃的。
又吹了会儿风,赢巳也准备回寝宫去了。而这时,他见到了一人正冲冲赶往大殿,仔细一看,才认出了那人是信阳君。
“是殿下啊。”信阳君也认出了赢巳。
赢巳知信阳君是最重仪容的,现在的他神色慌张,连衣物都有些不整了,便问:“信阳君,为何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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