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望便知,大家必然是尴尬木娃和无末一起失踪,又一起被找回的事。毕竟望族人虽然民风还算开放,不拘束那男女界线规矩礼法,可是一个嫁出去的妇人在荒郊野外曾搂着一个男人,任谁见过都会觉得脸面上过不去吧。
半夏对自家的无末,自然是相信的,她家这个男人,任凭是再美貌天仙的人物,在他眼里也并无两样,更何况他看那木娃,原本就当作一个极为不熟的表妹罢了。
至于木娃心中怎么想,那就是木娃的男人厚炎应该操心的事了。当日厚炎求娶木娃,原本也是知道木娃的心思的,他极有胆子敢娶,想来也是有办法去降服的。
想到这里,半夏便对屋内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只向大家简单说了无末的情况。
老妈妈听说无末的眼睛看不到了,马上就要进屋去看,多珲连忙扶着,一旁的木娃见状,也赶紧起身进去看。木娃的婆婆坐在一旁,只淡淡地说了句:“族长大人没出什么事就好。”
半夏点了点头便出屋去了,出来正好见到费在一旁等着,便说了一声,费就要进屋去见无末。刚迈出一步,费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半夏:“半夏,木娃的事,不管别人说道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半夏点头:“十一叔你放心,无末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费见半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径自掀开帘子进屋去了。
这时忍冬抱着石蛋儿,跟着半夏到了屋后山洞里,关切地说:“你有没有问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一边拿出家里剩下的鸡蛋腊肉等物,一边随口道:“问什么?”
忍冬搂着石蛋儿,低声道:“自然是木娃的事啊?木娃怎么找到他的,怎么说发现他们的时候是木娃搂着他呢?”
忍冬自己和木羊是各走各的路了,可是她并不希望自己这个姐姐走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是以替半夏着急。
半夏听了,摇头道:“这个并没什么啊,无末当时昏睡着呢,慢说是个女人,就是个臭虫搂着他,他也不知道躲啊!”说着提了竹篮子里的吃食就要往外走。无末如今身体虚,总要先补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怎么恢复眼睛。
忍冬见半夏并不在意,心里更是着急了,便忙拉住她:“姐,你可要当心啊!以前姐夫没人搭理,你嫁与他不怕什么,但现在他是族长呢,我看木娃从出嫁前心里就记挂着姐夫呢,没想到如今嫁了人依然不死心,你说这万一出点什么恶心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半夏听了这个笑了,看着妹妹急得眉毛都皱起来,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颊:“你放心好了,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她重新回到正屋,正屋里木娃的婆婆和木娃已经离开了,老妈妈多珲和半夏告别后也要离开。半夏注意到,多珲告别时眼睛里颇有些不自在。
里屋费正和无末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并讨论着以后怎么防御外人。半夏开始烧火做饭,并想着回头让上人给看看,有没有解这眼毒的法子。阿诺抱着阿水进来,阿水好像知道阿爹回来了,竟然在阿诺怀里蹦跳着,两手使劲朝里屋用力。
在里面的无末听到了动静,发出低沉的笑声:“阿诺,把阿水抱进来吧。”
阿诺听到无末这么说,这才抱着阿水进去。
半夏一边拿着菜刀切着腊肉,一边听着里面阿水发出惊喜的尖叫,还有无末爽朗的笑容。
她抬起头,擦了擦汗,心里想着,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般。就在昨天,她还对着阿水几乎绝望地以为无末回不来了。现在呢,他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半夏抿唇笑了下,她烧热了锅,在里面刷油炒菜做饭,她要给无末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这时候,屋子里的两个大人放弃了讨论族中的事,开始围着阿水逗了起来。半夏这边饭菜做好了,她放进木盘子里,端进去给无末吃。
进去的时候,只见阿水趴在无末胸膛上笑得像一尊佛,阿诺站在一旁笑望着阿水。这一切并不奇怪,但让半夏诧异的是,从来不会有任何表情的费,望着阿水的神情中竟然也透着一分笑意。
费猛然意识到半夏正望着自己,忙收回眼神,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目光落在半夏的托盘上:“饭做好了,那先给无末吃吧。”
☆、58
晚上,待到众人都散去了,半夏也哄睡了阿水,夫妻二人这才有时间说说话。
半夏先是细细问了无末这几天的事,无末自然一一道来。原来无末与野狼联手和那些放火之人殊死搏斗,那几个放火者颇有些能耐,野狼原本就受了伤的,是以在咬死两个人后被他们伤个半死。无末倒还好,他一人对付四人,凭了精悍的技艺以及长年在野外同猛兽搏斗的经验,他是胜券在握,谁知道其中那个老鼠男极其狡猾,趁着无末不及防备时逃跑,无末追赶他时,他竟然从袖子里洒出白色有毒粉末洒向无末,导致无末眼睛中毒无法视物。无末凭着惊人的耳力,已然将那人杀死,不过可惜的是他自己也不慎坠入了深沟中。
“那人实在狡猾,知道我眼睛无法视物,竟然专门引我到深沟旁。”无末最后这么说。
半夏却觉得极为心疼,忍不住双手捧了他刚毅的脸庞,望着他茫然无光的大眼,柔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呢?你总该为我和阿水想想的。”
无末闭上眸子,感受着半夏微凉的触感,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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