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仿佛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
然而,越是平静才越让人恐惧,一股森然寒气从脊背升起,景阳有感觉,这个人是冲她来的。
一串脚步声传来,刑部左侍郎祁裕腰缠配刀带领一队属下鱼贯而入,“我是左丞相家臣之女,回来报仇的。”她再次阴森森笑了起来,趁胭华不查,迅速躲过她的手,扑到地上捡起那炳还滴着血的匕首反手刺进了心口。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祁裕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自裁,蹲下身子去探女子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景阳骇得说不出话来,那名女子制造了这么大的骚动,甚至伤了一条人命,就只为了说出这句话?
祁裕脸色肃然,看了一眼吏部左侍郎女儿的尸身,竟然又死了一名大臣之女。昭阳也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就往祁裕身边靠,祁裕伸出手偷偷捏了下她的手又迅速松开,昭阳冲驸马点了点头,懂事地退到一旁站着。
祁裕问清楚状况后,向属下命令道:“把这二人尸身都带回刑部。”
除了景阳、胭华、昭阳外,亭中还余了几个胆大的贵女,尸体被带走后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景阳紧紧看着那一处,再次回顾了一遍方才那名女子的神情和她死前说的那句话。她说的应该是五年前因谋逆罪被灭满门的左丞相:江辛夷之父,在场的都是大臣之女,偏偏要当着她们的面说上这样一句话,是为了造成恐慌?还是为了翻出五年前那场谋逆的旧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切针对的并不是她,而是当今天子。
五年前左丞相辅佐三皇子谋逆篡位,最终事败满门被诛,一同被牵连的还有忠烈将军府。嘉和帝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处决参与谋逆的大臣,上百条人命一夜被杀殆尽,在上京掀起惊涛骇浪,一时之间,百姓噤若寒蝉,上京半空都似笼罩了一层薄薄血色。
而今五年已过,即便有人再谈起那场旧案,也都只当是寻常,百姓们为柴米油盐殚精竭虑尚且来不及,哪有这么多时间来操心国事。在人将忘不忘之际,昔日往事再度被翻出,是有人想借五年前的旧案在京中制造一场骚动,即便无法撼动嘉和帝的至尊地位也要让他在百姓心中落下一个嗜血残暴的形象。
想通了这一关节,景阳看向波光粼粼水天相接的湖面,眸光里风云变幻。胜者为王败者寇,三皇子谋逆的证据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坐实,便不算枉杀,左右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追捕
景阳回到公主府,舒望已经等在门口,“怎么才回来?”
舒望面无表情,隐约带了一丝怒气,景阳觉得莫名其妙,早上醒来时,舒望就已经出门了,今日二人都没有碰面,怎么一回来就像是要兴师问罪一样。
其实,舒望并非是生气,公干回到刑部,祁裕就将“百花宴”变故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当得知景阳也在宴会中时,忍不住担忧她的安危,匆匆同祁裕告别后就直奔未名湖,不想景阳等人早已经散了。舒望扑了个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下去太费事,还不一定能够等到景阳的人,不如先回公主府,反正景阳早晚是要回来的。
谁知道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舒望心下已经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打定主意若是景阳再不回来就上街去碰碰运气。
着急太久,见到景阳就给出好脸色几乎是不可能的,景阳停在公主府的阶梯下,没敢往上走,因为舒望一副恨不得捏死她的样子让她一阵胆寒。
“去哪里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舒望又继续问。
“受邀去参加百花宴了。”景阳越想越奇怪,平日里她东奔西走也没见舒望管过她。
“知道未名湖出了血案,为什么不立刻回公主府?”祁裕怀疑这起案件和前些日子礼部侍郎独子被杀一案有牵连,两起案件死的都是重臣家眷,又想起景阳的身份,他当下就坐不住亲自出来寻了。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景阳这才暗中松了口气,提起裙子跨上阶梯,站到舒望身旁去。“我被吓到了,你又不在府里,我就想着不如在街上逛一逛,人多也安全一些。”
未名湖的命案不也是人多的时候发生的?平日里一副精明的样子,关键时刻脑子就不够用,舒望知她心神未定 ,不欲继续说下去,靠近一步握紧了她的手,摸到了满手的凉意。“你手怎么这么冰?”
“我一直气血不足,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当下舒望也不再追问,牵起她的手往府里走。
“明日我要去趟凉州城”,舒望一边走一边说道。
景阳停了脚步,“怎么突然要去这么远?”
“前年凉州城发大水,朝中拨下重饷加固河道,谁知前些天连下几夜暴雨,河堤被大水冲跨淹了附近的村落,有百姓举报凉州的户部郎中吞了前年拨下的饷银,故而加固后的河堤才如此不堪一击。那郎中知道东窗事发,竟然携带家眷出逃,尚书下令由我亲自去一趟凉州城将其抓捕归案。”舒望不想她担心,只好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历来都是天灾无情,人祸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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