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全是书,十三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好几套珍贵更甚的珍本。
“这些书——前辈真是令人敬佩!”十三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我有幸一睹如此多珍本。”
“你是爱书之人,自然觉得这些东西好。”王英鸾把那三本书小心放好,一边不急不慢道,“当年我到这里的时候,一路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只拿了这些书,都是我王家数代的心血,最珍贵的书都在这里,不带走害怕被人糟蹋了去。”
她的叹息流淌在小屋中,“我一人茕茕孑立,也只有这些书了,奈何这世上凡夫俗子看不见这些书的价值,为这些书我王家费尽心血,几代人才有了这些成果,结果最后还是逃不了陪我埋葬沙海的命运,我居然亲手为十文钱就把它们交了出去!”
她骨节不由攥紧,抓着书架一角,“可那货郎还嫌贵了,可笑.”她的声音有些悲凉。
十三心里不好受,出言道,“前辈可是有什么困处,不如说给晚辈知道,你是先生的朋友,我义不容辞。”
王英鸾缓缓摇头,“不必了,当时邻家小儿生急病,他们家与我有恩,不能袖手旁观,如今已经好了。”
“那就好。”
说完,两个人都没有再出声,十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静静看着王英鸾整理书架。
渐渐的,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慢慢成形,她恭敬问到,“不知前辈将来有何打算,可否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我是苟延残喘之人,没什么可帮你的。”王英鸾并未犹豫,直接道。
“先生是有大才的人,若先生就此去了,胸中所学再无人知晓,先生不觉遗憾么?还有先生这些心血,若没有先生,百十年后湮没尘土,先生不痛心么?”
“那又如何?我半百已过,还能干些什么?”王英鸾呵呵一笑,只当十三年轻气盛并不放在心上。
她如何不恨,恨这天恨这命,恨自己为何头脑依旧清醒,恨自己为何身子依旧硬朗,只是自绝生命非君子所为。
“晚生能力有限,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我新办了一个学堂,想教授当地的孩子们识字,但不得其法,便想重新编一本简明通俗的新书,先生家学渊源,还望先生能帮我。”
“你要教孩子们识字?”
“是。”
“这里不毛之地,虽然民风淳朴但多是粗鄙之人,并无太大效用。”王英鸾摇头道,“我也曾想过此道,行之不通。”
十三不好意思道,“我现在每天给他们铜板顾他们过来,只要有人给他们启蒙,相信总比之前好许多,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我想如果能编出一本简单好理解看了就知道怎么读的认字书,即使以后我走了,他们仍然能够自己学会。”
“简单好理解,还要看了就知道怎么读的认字书?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寻常小儿开蒙都是跟着先生由先生指点。”王英鸾道。
“但类似这茵城的地方便连先生都寻不到,还有许多人家家境贫苦根本出不起束脩,如果能把这本书写出来,许多人想要认字便会简单许多,不止是小孩,大人也一样。”
现在大盛朝的幼童开蒙,用的都是比较简单的一些经文,跟着先生一点点硬啃,十三当年初学,即便是前世有些底子,真的面对一整本古文,还是跟看天书一样十分发憷,这还是谢先生讲解精妙的情况下。也因为如此,有家学背景的孩子因为耳濡目染在一开始大都学得更快一些。
“若真能做成此事,于百姓是件好事……”王英鸾道,“你能愿意去做这些,难能可贵。”
“不知先生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先生一人在此孤单,不若随我回去,我也能时时向先生讨教学问。”十三趁机道。
“呵呵。”王英鸾发出两声粗粝干涩的笑声,“你若有心,过来便是,我绝不藏私,可若是要我进你府内便算了,我乡野贱民,入不得!”
“先生何必如此说?先生大才,晚辈仰慕不及。”
“你知道我的脸是如何弄成这幅模样?”王英鸾蓦然转过身看着她。
十三垂眸,艰难道,“略有所闻。”
“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
“夫君他,和今上是不同的,虽然性子桀骜却是赤子之心,更兼一腔为国胸怀。”
“哼,那你是如何入赘他门?我能看出你不是个贪慕富贵的,你有大好前程就这样折了进去,还不是迫于他的威势?”王英鸾不屑冷哼道,“我劝你一句,如此不知男德为何物的男人,实在不堪为夫。”
“先生误会了。”十三尴尬不已,“当初其实是——”
“不说那些,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去的。”话未说完就被王英鸾打断了。
王英鸾态度明确,你要来可以,作为一个晚辈,又是故人的学生,她乐于指点,甚至那些书籍全部给你抄阅都无所谓,但要她出山,还是和身为皇亲的萧炎同处屋檐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十三无奈铩羽而归。
☆、第六十七回毛竹板噼里啪啦委屈泪稀里哗啦(上)
吃晚饭时,萧炎敏锐地觉察到十三兴致不高。
“你为何垂头丧气?”
“没什么。”十三搪塞道,“只不过没什么胃口罢了。”
“那王英鸾不肯搭理你?”萧炎却没被她混过去,口气颇为肯定道,“上门贴了人家冷屁股。”
“哪有,王老前辈和我老师是旧识,待我很是亲切,还说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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